敦从没打过伞。”

“嗯,”有所耳闻,舒栗收回手,“原来那边的雨不会把人淋秃么。”

迟知雨无言一刻,听不出是讥刺,还是玩笑:“谢谢你迟来的关心。”

舒栗垂下眼皮,笑一下,没有接话。

迟知雨走下台阶,迎着细密的雨,清爽的风,走出去一段,他在雨幕中回头,奶白的小屋门前,女生依然立在遮阳棚下,金黄色的室光如蜂蜜在她身后漫开,他极快地转回脸,默数了三秒,他再次回眼。

她还在那里。

影影绰绰。

雨丝直刺肺腑,每一眼,是一针,都要疼一下。撕裂是剧痛,缝合是钝痛,没有高下之别。迟知雨深吸气,雨水在他眼里变热了,他再不忍耐,回过头,径直朝她走回去。

“舒栗!”正要回头进屋,舒栗听人喊出她名字。

她回过身,迎面就是男生破开雨幕,她吃惊地睁大眼。

“伞给我,”他挡在她面前,脸色背光,看不太真切

:“雨太大了。”

曼哈顿的雷暴雨不可怕,伦敦日日可见的毛毛雨也不讨厌,唯独她在他心底留下的那场雨,太漫长,也太难熬了。

“好。”她忙将握着的伞双手交出去。

“谢了。”他撑起它,重新回到雨里。男生衣着规整,身形挺括,因此显得那柄透明花伞很是格格不入。

舒栗遥望他走远,才转身进店。门后的木地板透入了水迹,她去卫生间取来拖把,佝着背,清理了许久,像要把那边搓出个洞,才将它提回原处。

她状若无恙地走出来。

陈语桐满脸担忧:“栗姐……”

她看过去:“嗯?”

她迟疑地问:“你还好吗?”

舒栗说:“没事啊。”

陈语桐望向空掉的窗桌:“其实,刚刚你们两个坐在那的时候,挺和谐的。”

“是吗,”舒栗莞尔一笑:“那是因为你没听见我们说什么。”

陈语桐震惊:“你们吵架都静悄悄的吗?”

“没有吵架啦。”

只是,当熟悉的亲近越具体,那些埋去心脏背面的伤痛与内疚,都会一点点重新刨出来,露出它们原本的刀锋。

舒栗摆摆手,叫她别操心。路过门后地毯时,她低头看了眼地板上胡乱的拖布痕迹。

水渍能拖干净,外面的雨呢,还要下多久?

第76章 第五棵小树糖

两天后,天晴了,积水在一夜间几乎干透,春天好像重新回来了一点,碧空无瑕,高处有早樱打苞。

街道美化正式动工前,凡奕来了趟店里,交代一些安全注意事项。

趁栗姐不在,陈语桐多问一句:“你们老板没来?”

“他这两天小忙,”凡奕扬眉:“咋?想念我们帅气的迟工了?”

陈语桐“噫”一声:“才不是,纯好奇。”

凡奕也挺好奇,看看门外,降低音量:“你什么时候跟你们老板混的?”

陈语桐警惕:“干嘛?”

凡奕说:“我也好奇,我的老板和你的老板到底有过什么渊源?”

他之前在东南念建筑,硕士毕业后进了大院,两年后因理念不合辞职。同年年底,他见钱眼开,成为“以木”一员。彼时工作室就五人,有男有女,基本海归人士,履历漂亮有想法。广纳贤才的负责人姓倪,但大家都不叫他倪总。第一次投标前,集体开会磨方案,那天他才知道自己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concall时,屏幕里出现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Nio跟他介绍:“迟知雨,我们以木的创始人,他还在巴院读硕。”

还没毕业?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