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也和她一样,并未做好周全准备。
不想冲动地步入新关系;尤其当下的她琐事加身,腾不出足够的空档,应对更多更亲密的人际。
思及此,舒栗暗自松了口气,刚要装作无事发生往书房走,男生用声音绊停她:“不是表白。”
这一刻,舒栗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庆幸吗,还是还有自己也无法忽视的黯然,搅拌着,让一切都不再澄亮。
“嗯,好。”她生硬地挤出两个字,微笑如往常:“那我先去书房上工,我们中午叫外卖好了。”
跑。
赶紧跑。
不要让她的灰心追上来;
也不要让他的后悔追上来。
她埋头加快脚步。
却有风逐过来,迟知雨大步流星地越过她,堵住她去路。舒栗困惑地抬眼。
短短一段路,他却像百米冲刺,微喘着:“在这等我,最多半小时。”
他小跑到玄关,回望多次。摸出收纳柜里的车钥匙,他再度歪过上身,叮嘱望向他的女生:“别走,千万不要走,就在这等我。”
他毫不犹豫地奔出家门,摔门的动静比以前都大。
舒栗两手交叉,眨着眼,完全不知所以然。
就在这等他。
是在这块瓷砖范围内?还是在客厅?还是整间房?
能不能说清楚啊。
该死的迟知雨。
她跟地面的小狗面面相觑,接而把它揣抱到书房。她深吸它身上的宠物香氛味,又让它平躺到腿缝间,举起它两只小手,不安地提问:“你知道他去哪吗?”
小狗也无法回答。
舒栗高估了自己的专注力,这半小时里,她做不了任何事,不时斜瞟左侧缺席的转椅。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习惯他在场。
终于——
密码锁声音再度点亮她神思,她下意识站立,想要跟着小狗一道出去接应;与此同时,男生在外面高声确认:“舒栗,你还在吗?”
在啊。
蠢猪。
她是那么靠不住的,胆小如鼠的人吗?
她走出去,目光一跟这个气喘吁吁的家伙对上,他的眼眶就急剧地红了起来,他不会要哭吧——她失措地想,可他却笑了,一种很大方很幸福很敞亮的笑容,释放出很多东西。
好奇怪。
舒栗为此感同身受,鼻头酸楚。
她注意到他手里握着的绿植,极其袖珍低矮的一丛草叶,颤颤悠悠的,被他当心地拿过来,递给她。
舒栗讷然地接过去,低头看这抔奇怪的绿色,细叶间点缀着同样细长的花骨朵儿。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在问“是什么”了。
面前的男生上下不接下气地回答她:“这是矮牵牛。”
“你看它的花盆,”他指了指叶丛的底端。
外形毫不起眼的茎叶在他们之间升高。舒栗凑近端看下方,栽培它们的并非常见的陶器或塑料盆,而是由饮料瓶自制的花盆,松软的土壤一眼可观。
心随之撼然。
迟知雨不经意的语气从上方落下:“我猜你已经忘了。”
舒栗确切地看回去:“我没有忘。”
他怔忪。
迟知雨用力地抿抿唇,好不容易回温的双目又开始涨潮:“你记得?你还记着我们第一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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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约会吗?”她被逗笑了,花骨朵儿们随着她身躯颤动,好像也在哄笑。
“我以为是。”
他也自认好笑地低哂一声,眼睛从此不再避开她:“我舍不得扔掉你给我买的饮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