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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下单,地址填家里,化名一个“霖”,每样只买一种,她绝对猜不到。将购物列表一轮清空,他总算静下心,把手机盖回桌面,斜过头看舒栗。

女生的目光已流连于后台数据。她沉静地在触摸板上摁压,上下滑动。

她看起来既不欢喜也不失望。

迟知雨问:“怎么样?”

她转过脸来:“跟我想的一样。”

迟知雨不解:“你想的是什么样?”

她略作思索:“不辜负自己的努力吧。”

和她高考出分当日的心情如出一辙,父母热泪盈眶,而她面色平常,这是她理当获得的结果。后来跟同桌Q上闲聊,得知她分数。她俩本因班级位次接近被班主任安排在一处,但对方成绩却远超日常四十多分。那瞬间,舒栗心头不可抑制地浮出一层羡慕和忮忌,好像沉在缸底的砂砾被卷了上来,让她意识到自己原来也如此浑浊。

浑浊的体验后来会不定期出现在她生命的某一处。

她能做的,就是等候它们在静置回原处,好让她继续看清水草的长势,和鲤鱼的游向。

而睡莲总会开花的。

舒栗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关机收拾东西,给自己打气:“明天要开始打包了,加油。”

迟知雨盯着她:“你是不是不太开心?”

舒栗用手当笤帚,将桌面的碎纸壳扫入垃圾袋:“没有啊。”

他点入她店铺首页,打开每条链接看一遍:“就五个产品,每样都卖了二三十,加起来至少有一个百人买了你东西。一人投入,百人回报,获利挺高啊。”

“你是在安慰我吗?”舒栗直起身,狐疑地挠挠耳朵:“我知道自己的水平,还有文创市场现状,首发能有这种销量蛮不错的了。”

至少看着高考分数的她没有对自己失望;

那么她更不会对五年后的自己失望。

送她到玄关处,迟知雨说了句“等等”,随即去卧室取出一只纸袋,交给她,极快地陈词:“开业快乐。”

舒栗愣神,低头看一眼:“什么?”

他目视别处:“你上次说好闻的洗发水。”——别太感动了。

舒栗的愕然很快化为感念,不再犹豫地接过:“迟少,破费了。”

迟知雨无言地笑一声。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没有将包扎得体的毛衣一起拿过来。

或许是气温渐涨,它不太适用了。又或者,比起厚实的毛衣,他现在更想当几乎感觉不出来的棉麻。

换鞋时腾不出手,舒栗便把自己的帆布包搁到地面,礼盒袋却始终悬提在指间。

迟知雨瞄见,上前一步,替她拿起帆布袋。

他跟着换了鞋,在女生启唇询问前开口:“今天比较晚了,我送你到门口吧。”

舒栗打趣:“你不信任你们小区的治安么?”

迟知雨勾好鞋跟,起身高而长的一个人,此刻却微微含肩向她靠拢,小心端察她神情:“我怕有人嘴上说没事,走着走着就走进了湖里。”

舒栗失笑:“我有这么脆弱吗?”

迟知雨越过她,打开门,做个“女士优先”的手势:“那强者先行。”

舒栗不损他兴致,像只白鹭,“趾高气昂”地迈出门槛。

风从楼宇间隙穿过,挟有草木气息,有飞虫拍打着圆月般的灯罩。

两人相安无事地走出一段,舒栗打开淘宝卖家版里查看后台,页面订单一动未动,购买的峰值早就过去。她关了屏幕,揣回兜里,问迟知雨:“你是不是没参加高考?”

迟知雨口吻淡淡的:“嗯,但是要考SAT,考托福,要做项目,加社团,搞公益,参加竞赛……还要写文书,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