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受够了。我根本不想跟他们打交道,他们还吸大麻。

迟润青:你又没有吸。

迟知雨:这是重点吗?

迟润青:他们又不是只会酗酒嗑药,也会做饭,跳舞,头脑聪明,待人热心,你enjoy正面的这部分不就好了?

迟知雨:所以我就要忍受让我不舒服的部分?我忍受的意义是?

迟润青:虽然蛮残酷的,但这是我们大部分人逃不掉的使命。人本来就是群居的啊,天生的社会性动物。

迟知雨:我懂了,不就是把社达主义奉为圣旨,去做一切自己都费解的,不能赞同的,自欺欺人的事。我为什么要活着?

迟润青:没人勉强你,你在跟自己较劲。你可以孤身一人,没人逼迫你出来社交,参加派对,去草坪上野餐。你痛苦在你也不认可这样的自己,你觉得这样不符合世俗的标杆和范本。

迟知雨:你有没有想过,根本不存在世俗的标杆和范本,而是你才是我身边那个最恐怖的标杆和范本。

说出这句话后,通话那端沉默了许久,迟知雨都能想象出这朵被溢美之词灌注出来的大丽花会露出怎样凋萎的神情。

他鼻腔酸胀,感受着报复的快意。

迟知雨盯着姐姐的微信出神,即使回国前曾那样中伤她,可女生依然维持着无可比拟的宽厚,他的牙尖嘴利在她那里都是虚张声势,甚至还有点孩子气。

血脉似乎能横跨大洋。

在他想着她的时候,她的消息常冷不丁蹦出来。

迟润青:你换头像了?

迟知雨:“……”

本意是想在较量中占上风,但事后他忘记换回来了,不想被老姐逮个正着。

迟知雨:嗯,灰色看腻了。

迟润青:颜色变亮了哦,是不是因为天晴了?

女人真能脑补。

迟知雨:是下雪了,天气更糟糕了。

迟润青:那也比没任何变化好。

迟知雨没再吭声。

但老姐执着于跟他沟通:能看看你的小狗吗?

迟知雨望一眼电视墙角的狗子,随手用微信自带的拍摄模式摁一张,传过去。

迟润青直夸小狗可爱。

继而用画笔圈出一侧的哑铃架:你开始锻炼身体了?

迟知雨再度失语。

淦啊,小树口袋怎么无处不在,稍不留神就会有她痕迹入镜,比狗尿的标记效力还强。

迟润青:真有喜欢的女生了啊?

迟知雨:?????????

迟知雨:你少跟Nio接触,近墨者黑。

迟润青:萎靡了那么久,平白无故开始健身,不是想求偶是要干嘛?

迟知雨:是被求。这是喜欢我的女生送的。

迟润青:那人家女生很不错欸,知道你需要健康的生活。

迟知雨:我不需要。

迟润青:不需要还放在显眼的地方。

迟知雨开始胡言乱语:给狗玩的。

迟润青:是么?要么你是狗,要么你虐狗,你选哪个。

迟知雨:……

迟润青发来可爱的表情:好啦,去玩哑铃吧,别辜负女孩子心意。你从小到大退掉的礼物还少么,真不喜欢就不要了不是么?

迟知雨:???

姐姐下线后,迟知雨不可置信,他喜欢小树口袋?怎么可能?一个放在家里的哑铃架能代表什么?只能代表他客厅够大,够放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他起身走到哑铃架面前,饽饽见状,一跃而起,摇尾目迎主人挨近。

迟知雨屈身,握起上方最轻的五磅款,横放到饽饽面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