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因此,或许是因为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谢衡玉这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或许只是出于关心,池倾仅仅愣了片刻,便立刻回过神来,跟着谢衡玉往房外走去。
这院落是唐梨从前所住,占地不大,屋舍陈设确实一应俱全。池倾之前闲逛时便记住了盥室的位置,甚至还瞧见了盥室西侧的一处寒池。那其中的水质异常清澈,池底铺满了昂贵的暖石——待到天寒之时,只消用灵力熏蒸,那寒池便可变为温泉,持续多日。
修仙界天然的温泉不多,且天都常年阴湿,能用得起这种暖石造池的,自然堪称显贵,因此池倾也不由得多留意了一眼。
谢衡玉走得很急,她追出去时已然瞧不见他的身影,幸而她记着盥室的方向,半跟半寻地摸索过去,总算在那寒池附近听到几分响动。
只是,还没等池倾放心下来,寂静之中,忽然传来了几响冷然的掌掴声。那声音太过干脆,甚至未等池倾反应过来便已经结束,可那当真是下了狠手,只待周遭重新恢复了寂静,池倾耳畔却仍有余响。
她疾步循声上前,却忽又听到远处一声巨大的落水时,随即,谢衡玉颤抖而沉哑的声音伴着水声,隐约传至她耳畔——
“好恶心。”
池倾的脚步霎时僵在原地,她不知道谢衡玉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心口却泛起了连绵的痛意。可下一瞬,只听好不容易平息的水声又一次响起,那水声纠缠着男人克制的轻喘直冲池倾耳膜,她曾与谢衡玉几番纠缠,对那声音自然在清楚不过,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在此时此刻听到……
池倾瞳孔微颤,目光整怔怔投向了那处被假山石遮挡的寒池——此地长久不住人,也没人使用灵力将那寒池熏暖,一夜的微雪过后,那小池的水不知该有多冷。
池倾愣了片刻,虽大概
猜到谢衡玉究竟在做什么,可她从不觉得他恶心,只忧心他这近乎自虐般的行径。她艰难地抬步朝寒池边走,待靠近了,那压抑的闷哼和喘息逐渐激烈,愈发清晰。
池倾咬了咬牙,却在绕过假山的瞬间,听到那水声突然止住,谢衡玉仿佛察觉到她的到来,整个人猛地背过身去,勉强地撑着寒池,垂头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
冬季天黑得很早,寒池周围又太冷,池倾浑身都激起冷颤。她脚步不稳地朝谢衡玉身旁走去,靠近了才发觉他身旁的池边散落着几枚尖利粗糙的石子,那石头上似沾了血,只是被池水冲刷过,若不细看,分明是瞧不真切的。
池倾走到谢衡玉面前,颤抖着伸手捡起其中枚石子,她紧紧将其攥在掌中,锐利的痛意当即自皮肤泛上来,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地绝望地响起:“你刚刚……在做什么?”
她低下身,为了看清谢衡玉的脸,几乎半跪在池边。她伸手捧住他的脸,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谢衡玉嘴唇惨白,像是冻坏了一般,僵硬地别过脸,良久才低声道:“我没有……亵渎你……”
他当真因她的靠近起了非分之念,却也当真不曾想着她的样子,龌龊而污秽地自渎。诚然他们曾经确实亲密无间,可在她不曾应允的情况下,哪怕是一点儿反应,谢衡玉都觉得自己很脏。
谢衡玉浸在寒池中,识海中巨浪般的痛楚几乎将他掀翻,他牙关打着颤,意识到自己恐怕又要难以自控地换了人格,咬了咬牙,抬高声音,艰难地道:“走开……别在这。”
池倾垂下手,冰冷的池水轻触着她的手背,掌心的石子无声地落入水中,荡开微不可见的涟漪,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掏了个洞,随着谢衡玉说出的每个字不断碎裂、扩大。
她怎么会嫌他脏,又怎么会觉得……那是亵渎。
这一切的最开始,分明是她将他拉入了这片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