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道:“小花儿她、她脖子——我担心……我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我——”
张沁沁闻言捏着手帕的一角,将帕子狠狠扔向许言锻。
手帕香香的,香帕掷面,叫许言锻有些发晕。
“你这个呆子!”张沁沁声音俶尔高了八个度,“都说了王姑娘她脖子上的不是什么伤口,你、你、”
张沁沁踮起脚来,忽而凑近,朝着许言锻脖子上狠狠一吮,许言锻脖子上立刻显出一段红痕。
“喏!”张沁沁从怀中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小铜镜,“你自己瞧去吧。这红痕到底是怎么来的。”
“真是个死活都不开窍的木头。”张沁沁脸上挂着三分愠色,怒而转身,抬脚就走,走到一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像身后掷去,“拿去。”
张沁沁一面走一面小声忿忿嘀咕“想本小姐我貌美如花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聪明伶俐艳冠群芳,怎么就偏偏看上一颗万年不开花的铁树。
许言锻早就被那一吮弄得晕头转向,思绪粘滞在了一处,满鼻子都是面前人身上的香气,只见耳朵里传来“呆子铁树”一类的词语,却没法细想到底是什么意思,下意识接过从空中飞身而来的一本小册子,腿像是黏在了地上一般,迈不动,喉咙也像是被人用棉花塞住了一般,没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铁树自然难得开花,只是人非草木,岂能无心。
许言锻的心在胸腔中跳得极快。
……
当然,没有眼力见的不止许言锻一人,还有我们的楚县令。
楚扶志起了个大早,早早地就等候在城门口了,望眼欲穿地等着裴安懿。
见裴安懿的步辇,楚扶志怀中抱着三四卷文书,踱步小跑一路上前。
彼时裴安懿正在同王阿花私语,楚扶志上前来,俯身一拜,公事公办道:“殿下,下官有事要报。”
“本该一早将桃源县这几年来的税收徭役和刑罚告知殿下,没曾想疫病盛行,耽搁了时候。”
王阿花无奈苦笑,十分自觉地起身,冲着裴安懿比了个“你先忙”的口型,走开了。
兰姨和芙蓉站在一边,本来是来相送许言锻的,见王阿花走了出来,兰姨脸上露出惊诧之色,走上跟前来,问道:“你这孩子,不跟着她们回去么?”
王阿花向身后望了一眼遥遥迎风而立的人,又向前看着手上拿着块热馍馍大口大口吃着的芙蓉,摇了摇头,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不了,我跟兰姨一块儿回去。”
历经半生风霜的人哪里瞧不出王阿花脸上的勉强之色,兰姨轻握住王阿花的手,柔声道:“你可想好了?”
“我……”王阿花垂头,“我舍不得采莲阁的姨姨们。”
“我想有个家,有个……”王阿花声气渐小,“我想有个热热闹闹的地方。”
“从前我没有,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我、我舍不得。”
闻言兰姨心下了然,轻轻抚着王阿花的头,声音放得更加的柔了,“这有什么,采莲阁你随时都能回来。倒是人……人啊,要是能伴在心爱之人左右,再孤寂的日子也是有滋有味的。”
言罢,兰姨意有所指地朝着身后努了努嘴。
王阿花顺着目光朝后望去,只见裴安懿已了却了政事,站在不远处,目光怔怔地望着她。
见着兰姨的手抚上王阿花的手,又亲切地为着王阿花拂去耳旁的碎发,裴安懿的眼中的落寞之色一闪而过。长辈的疼爱,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
寂寞之色哪怕是一闪而过,也没有逃过王阿花的眼睛,王阿花的身形一滞,忽然想到了翠微那日夜里的所言。
母亲利用她来揽君心,父亲也不将她视作自己的女儿……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