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仿佛有关?符皎的一切都被挖去,所剩下的唯有那双灿烂的、充斥着无数碎光幻像如同光敏反应般的、鎏金色的眼瞳,携带着与生物格格不入的矿石般的光泽。

神呢。

观不回刹那间如此想到?:神去哪了。

......

与此同时,最高天台坍塌处的废墟上,猞望着头顶近在咫尺的、逐渐迫近的巨口,缓慢地呼出一口浊气。

她闭上眼,不再去看末日般绝望而壮观浩瀚的场景,而是?任由自?己的思维如同溺水的人般,沉没于濒死的,浩瀚的剧痛海洋里?。

哈哈,这回算是?完蛋了。

没关?系,猞知道,自?己早在七千年前?的那个夜晚就该死。

现在每多活一秒,都是?从神手底下赊出来的帐。

在废土文明那个普通人连饭都吃不饱的时代,猞跟许多亚种幼崽一样,都是?被家人遗弃的累赘。大片大片荒原与破败颓废的城区内半点生气也无,路边小摊贩卖着黑乎乎的肉类和层层过?滤依旧浑浊的清水。精致的吃食和甘甜的水源只供给?那些?上等亚种,在这种生存条件下,被遗弃的幼崽能?生活半天也是?幸运。

可就是?这样,猞硬生生地活了下来。

不仅活了下来,她还组织了那些?同样被遗弃的孤儿和脆弱亚种幼崽,报团取暖,一起共度过?难熬的酸雨与冬季。

予逆^3^

即便受人白眼,即便再不体面,也总能?勉强维持生命。

而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奇迹了。

她曾与无数年纪更?小的孩子一同窝在简陋防水塑料布拼凑的窝棚底下,看着昏暗黑沉的天色。人形太脆弱无法抵御寒冷,他?们就变回一堆毛茸茸的幼崽形态,挤挤擦擦地凑到?一起取暖。

大家肚子都是?空空的,在下雨的日子里?没法出去搜寻东西?。唯一识字的猞就给?他?们讲那些?上等人餐桌上的恍惚童话。

蒜香土豆泥配烤到焦黄酥脆的面包,滋滋冒油的牛排上淋了焦褐色的芝士,配上甜甜的、喝了会暖暖的热可可,或者用来解腻的鸡尾酒。

“真好啊,”冻得瑟瑟发-抖的同伴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们以后也能?吃到?吗。”

“能?啊,”猞信誓旦旦地说,“我们都会吃到?的,一定。”

可事实上,这一场寒冷的大雨带来了换季时期不可避免的流感和瘟疫。作为猫科动物、又?成天在外奔波打架的猞免疫力高,她的同伴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