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大型设备堆在角落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应是许久都无人问津。
劣质粗糙的机床上乱七八糟摆着花红柳绿的瓶瓶罐罐,好几台仪器上都生了斑斑铁锈,几个带着口罩的生产者忙碌地穿梭其中,沉默无话,排气系统嘈杂低沉的嗡鸣声持续作响。
“请吧师妹。”
安停舟递了口罩和手套过去,礼仪周到地抬手,微微躬身,就像是在邀请漂亮的姑娘共进晚餐一般绅士。
只可惜,这里没有法式长桌,也没有鲜花美酒。
只有一堆甲基苯|丙胺。
顾连绵由于过于虚弱而身形摇晃了两下,伸手接过来,声音淡淡的:“让你们的人都出去,你也出去。”
来此之间顾连绵被带去做了简易的治疗,又打了药,这会好歹是咳得没有那么厉害了,精神头看着也还好。
只是初步估计,她的肺上应该长了肿瘤,良性恶性还不知,若是后者……便是肺癌。
她其实心里也大概有数。
闻言,安停舟有些好笑地抬了抬眸:“你是在跟我谈条件?不怕我现在就提刀去宰了你的小情人?”
“你是觉得我关心则乱,软肋在你手上,所以就连脑子也一并坏掉了吗。”
顾连绵看起来已经从方才巨大的打击中恢复了冷静,只是眼中再无光华,而是变得麻木而冷漠,与安停舟的气息渐渐有了相似之处,那是一种上位者对生命的漠视和漫不经心,以及一种个人主义者的冷酷。
发现这点的安停舟异常兴奋。
弄死她有什么意思,把她变成以往她自己最唾弃的那类人才是最有趣的。
他研究了她这么多年,用尽各种手段试图影响她的行为模式了这么多年,终于证明了,他的方法是有效的。
斯金纳箱子,奖惩机制……
就听顾连绵咳了两声,紧接着有些厌烦地道:“只要我手里还掌握着合成工艺一天,我的人就算受点皮肉之苦可人总归是安全的,要是今天我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到明面上,他们的生死我还说了算吗?”
顿了顿,她又道:“既然你非要逼我背弃警方做个生意人,那我们就按生意人的规矩来,否则你就连我们一起弄死吧,不过我觉得在你们大老板眼里,“零”的价值远比我们三个人的命来得重要,尤其现在咳咳咳……”
“你们很需要这批货作为跟滇南交易的见面礼,你们那位大老板想通过滇南打开东南亚沿线的市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错过这个机会未免太可惜。”
人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后,行事真的会变得无所顾忌
安停舟咂了一下嘴,有些意味不明:“师妹的心态转变得还真快,想看你感情用事还真是有点困难。”
“选择既出,我从不做没用的事,当然要用尽手段保证现在的利益最大化,沉湎过去不清不楚那是大忌,你应该了解我,我还没有那么愚蠢。”
安停舟笑而不语。
“所以现在,有兴趣听听我的想法了吗。”
“说说看。”
顾连绵自己拉了个凳子坐下来,疲惫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脚,才不疾不徐地道:“当然公平起见,我先付定金,让你们的人都出去,我合成第一批“零”以证明我的价值,用于你们和滇南这次的交易,咳咳咳……”
“而我需要的是在此期间,你准备好送我和他离国的渠道,至于另一个你给我完好无损地放回去,我会在确保我和他的安全后将所有工艺如实相告。”
“不不不师妹……”
安停舟笑着摇头:“我怎么能确定你们离开后会吧东西给我啊,你们要是跑了,那我可亏大了。”
“你以为,我是跟你做这一单生意?”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