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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夷 一明觉书 84732 字 1个月前

屏风后传来一声模糊的应答和哗啦啦的水声,沈淙心下稍安,抱着膝盖坐起来,很快水声渐止,熟悉的脚步声便绕过屏风走了过来,她随手解下床边的帷幔,掀开被子坐到他身边。

“来。”

她躺好,顺手把他也揽进怀里,额发上还带着未干的潮意,湿湿地落到他的颈间。

沈淙把那根头发撩出来,抬头去看她,帷幔外唯有一盏孤灯,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她深刻的轮廓,在脸上拓出深深的阴影,将那未散的水色照得格外明显。

“你脸都没擦干。”他用自己的手背去替她擦,一点点地抚过她的五官。

谢定夷任由他擦,说:“你不是叫我了吗?”

她这再自然不过的语气让沈淙的手慢慢停了下来,维持着姿势支靠在她上方,说:“所以你就来了?”

“嗯,”谢定夷摸他头发,说:“我怕你吓坏了。”

听到这话,一股酸意莫名涌上了喉间,沈淙一下子红了眼,眼泪在眼眶里晃晃荡荡,蓄不住了,掉下来落在她的脸上。

谢定夷没眨眼,静静地和他对视着,眼中依旧是那种惯有的深沉和万摧不折的平和,还有一丝在静水深处缓缓流动的温柔。

沈淙啜泣了一声,抬手给自己擦去眼泪,随即俯下身去把脸埋进她的颈间,闷声闷气地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谢定夷笑了笑,轻轻捋着他脑后的发丝,反问道:“我对你好吗?”

“嗯,”沈淙肯定地应了一声,然后放轻声音,微微抖动着说:“……你不知道我有多……”

多什么?爱你,喜欢你,想你?话到嘴边了,却不知道具体该说什么,不知道用哪句话才能将此刻的心情表达万分之一,沈淙在被子底下摸到她左手,抬起来,一起放到了自己腰上。

谢定夷顺着他的意将他抱紧了一点,沈淙便仰起头,用包着纱布的手捧住她的脸,在她唇角印了一个吻。

他说:“我特别爱你。”

温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将他所有的冷淡、疏离和别扭都消融地一干二净,纵观他的过往和未来,今时今刻或许是他最为坦陈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心剖得一览无余,喃喃自语地补充道:“……特别爱。”

谢定夷抚了抚他的脊背,说:“……知道了。”

……

分开的这段时日,不仅是沈淙担惊受怕,谢定夷也没有好好合过几次眼,此刻抱着对方柔软的身体,竟久违地感觉到了一丝倦意,沈淙察觉到她的疲惫,转而伸手将她揽在臂弯里,说:“睡吧。”

谢定夷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贴在他的胸前闭上了眼睛,沈淙微微低头,用脸颊抵靠着她的发顶,一只手贴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动。

睡吧。

他哼了些无意识的小调,好一会儿才发现是那首谢定夷给自己唱过的凤居离歌,于是便顺势轻唱起来,道:“……临牖独伫,暮色盈襟,去岁同栽,碧柳已成阴。春鸠在树,其鸣喑喑,远帆如芥,没于遥岑,目随江尽,云共天沉,空持素札,霜霰满髻……”

“……停云再停,岂驻驹魂,长揖山河,此意谁温……停云再停,岂驻驹魂,长揖山河,此意谁温……”

……

一晚上,沈淙惊醒了好几次,每次醒来看到身侧的谢定夷又闭上眼睛继续睡,最后一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感觉背后有只手把自己往前揽了揽,他又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就是日上三竿了,下意识摸了摸身侧,没人,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待看清周围的环境才慢慢缓过神,穿好一旁新备的衣服鞋袜走下床。

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做侍卫打扮,应该是谢定夷的亲卫,见他打开门出来,主动道:“府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