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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拥抱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不言自明了。

或许埃德温还并没有意识到。雌虫在感情方面,特别是浪漫感情方面宛如一张白纸, 但见多识广的成年人类不会错过如此坦白的软肋——埃德温爱他,不只是以雌父对虫崽的方式。

或许是潜移默化,又或许只是因为雄虫对雌虫那种不合常理的影响。总之,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变了,而无论埃德温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变化, 他知道至少埃德温压抑在心里的一部分, 哪怕只有一小部分——如同渴求爱人那样,渴求着他。

塞拉不是圣人,他当然无法抗拒他爱的雌虫崽梦醒时分裸露的一丝脆弱和依恋。他将埃德温拉入一个温暖的拥抱, 并不太紧密, 他心中仅剩的怜悯让他给了雌虫退开和继续逃避的空间, 但却不足以让他压抑想要索取更多的冲动。

“埃德温”他唤了雌虫的本名, 那双新造的, 成年雄虫的手托住了埃德温的后背,手指从蝴蝶骨中心的位置轻轻按揉:

“我会处理好其他事的,什么都不用担忧, 再睡一会吧,好吗?”

埃德温的身体几乎恢复了巅峰时期,但是信息素匮乏症和被标记后身体重塑的接连折磨到底让他失去了几分饱满。他的背肌薄了些,蝴蝶状的肩胛骨便从皮囊之下彰显出来,硌着雄虫的掌心。而很快,雌虫的背脊僵硬起来,他的四肢轻轻颤动,眼眸之间恢复了清明,昭示着他彻底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

塞拉没错过埃德温闪躲的眼神和抿起的唇角,他心中半是柔和半是酸涩,他知道或许以埃德温的倔强永远也不愿意承认他的“母爱变质”,可是塞拉愿意等等多久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他还是想在分离前,尽可能多索取一点甜滋味儿。

刚刚睡醒的雌虫身上带着毯子里干燥又亲密的味道,像是金属铜的表面撒上寡淡的佛手柑气味,干净的余韵中渗透出一丝酒香,和雄虫散发出的波本酒和皮革气味儿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雄虫紧拥着雌虫的双臂放松了些,面颊却忍不住越靠越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黑发雌虫的颈侧,让雌虫屏住呼吸,无法自控地撇开了脸。

埃德温的脸颊升温,身体诡异地在过度僵硬和随波逐流中找到了平衡。他知道塞拉绝不会伤害他,他知道——他笃定塞拉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只要他拒绝,雄虫就会立刻退开,而他应该拒绝。

他的虫崽给了他一切,信任、荣誉、生命、尊严。他应该拒绝,换来塞拉不深陷泥淖,可是他的声音堵塞在喉咙里。他的一生总是果决,可是偏偏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或许他也是想要贴近塞拉的——那不是雌父对虫崽的亲近。那个标记在他的身体和大脑中作祟,又或是什么他不敢细想的原因,他分不清了。

“塞拉。”

埃德温第一次在完全清醒也并不紧急的情况下抛弃了“少雄主”这个称呼,而是吐出了塞拉这个名字。名字中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亲密,埃德温也说不清楚,只是古怪又温热的气旋在他的胸口盘旋、上升,化成带着细碎亮片的粉尘。

塞拉的脸颊轻轻贴上了埃德温的颈侧,高挺的鼻梁带着一点重量,紧紧压在了埃德温锁骨形成的阴影里。他们直接肌肤相贴不是第一次了,哪怕是在清醒的时分,可是如今成年雄虫英挺俊朗的面容和虫崽小饼子似的软嘟嘟的胖脸截然不同,亲密的温热染上一丝燥热的旖旎气息,一切都变了。

雌虫的手不自然地摸索上来,紧贴着雄虫贴近的胸膛。如今那片胸膛已经有了明显的肌肉轮廓,和少年雄虫覆盖着薄肌的胸口也不相同,更具有让雌虫心颤的炙热。

“谢谢你信任我,埃德。”

雄虫含混不清地说,温热的气息赖着不肯走,而黑发雌虫和他僵持了好一会儿,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