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殷离翻了个身，仰着头斜着眼看他，嘟哝一句：

“谁要吃这种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

但是彦夜把冰糖糕递到他嘴边的时候，重殷离还是诚实地张开嘴。

凉丝丝带着甜香的糕点忽然被移开，彦夜自己咬了一口，边嚼边笑：

“你不是不喜欢么？”

“我没说不吃！”

重殷离脸色飘起一抹可疑的红，故意往彦夜大腿上一撑，去咬彦夜手里的糕点，泄愤般咬了超大一口，塞得满嘴都是，两颊鼓起，像是存满存粮的仓鼠。

好可爱。

彦夜眸中含着笑，伸手扶住重殷离的腰，好让人能坐起来。他手里的冰糖糕被咬了大半，不过彦夜不在意，他本来就是专门做给重殷离的，就着上面整齐的牙印接着吃。

重殷离匆匆把糕点咽下去，又来讨食吃，这回更是不客气地试图把彦夜手里剩下的糕点全部叼走。

彦夜松了手，但就在重殷离以为剩下的都归他了之后，彦夜又一个低头，从他嘴里咬下一小块。

这点也要抢？！

重殷离愣了一下，瞪大眼，嘴却不停，清甜不腻的味道在他舌尖晕开，似乎因为这是最后的冰糖糕了，他不再像先前那样囫囵吞枣般咽下去，而是下意识细细品味，仅管这只是普通的糕点。

眼前的阴影忽然放大，他刚吃完糕点，彦夜就覆了上来。

“你唔！”

彦夜给了他一个甜味的吻。

“你嘴角沾了点碎屑。”

他这么说，

“好吃吗？”

重殷离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好吃”指的是什么，下意识就回答：

“好吃……”

“嗯，你也很好吃。”

听懂其中含义的重殷离脸一红，翻身就出了彦夜的怀抱。

彦夜并不挽留他，只是下了床，衣衫齐整，对他说：

“好了，我该走了。”

要走还要重殷离打开空间通道，他瞬间沉默下来，挥手穿好了衣服。才抬起头，他就见到彦夜冲门口伸出手，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巫烛接住了彦夜的手，又一下被拉到身边，踉跄着步子揽上腰。

虽然看起来都衣冠楚楚的，但这个陌生男人身上有着重殷离熟悉的气味，他敢打赌，这个人不久前和彦夜也做过。

重殷离只是安静地取出棋子打开空间门，什么也没说。

他感到心中莫名发堵，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吃醋呢，彦夜和他……什么都不是。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空间门关闭，重殷离才苦笑起来。

他可没忘记，一开始他是想杀掉彦夜夺取乌魄噬心炎的，彦夜取得主动权后却反而一次又一次放过了他，甚至把乌魄噬心炎这种利器分给了他。重殷离不敢认为这是彦夜动了感情，都修仙了，寻仙问道才是修士最该做的事情，做这么多，大概只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平复下心绪，重殷离转身打算接着修炼，抬眼却看到桌上还留了一盘冰糖糕。

他盯了半天，握着的拳头里指甲已经掐破了掌心的皮。

“……啧。”

动了感情的，是他自己。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第76章76情浓未眠柳暮生

“吃冰糖糕吗？”

彦夜问。

他和巫烛正穿行在山林间，没有御剑。这里完全没有北境山脉那种严寒，苍翠的树木掩蔽了和煦的阳光，只有点点金色的光斑穿透树叶的缝隙洒落。

重殷离掌握的这处空间通道在烟州，与之前闯荡的鸠乌秘境所在的落雁谷不远，地处偏僻，去往最近的传送阵御剑也要飞上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