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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都快要变成药罐子了。”

云栀一时语塞,心想着:可娘娘您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然而想归想,话是不能这样说的,她又斟酌字句道:“知道娘娘受了惊,陛下特意吩咐郦太医给您开了安神汤,您好歹用上一碗,让郦太医有个交代啊。”

祺充仪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语气不明地问:“陛下特意吩咐的?”

云栀点点头,捡着好话劝她:“若非陛下吩咐,郦太医怎会给娘娘换成了安神汤?娘娘,郦太医说了,您近来肝火旺盛,需安心休养一段时日,这期间切忌动怒。您且按时服用药膳,等身子好全了,还怕来日不能侍奉陛下吗?”

“等身子好全”这句话,云栀和郦太医不知说了多少遍,祺充仪早就听腻歪了,她有些不耐:“那本宫的身子何时能好全?”

云栀顿了顿,估摸道:“短则一个月,长则几个月。”

这事儿是没有定数的。

祺充仪脸色一沉,“一个月?”

她攥了攥手指,似乎在强忍着悲痛,半晌,她松开手心,淡淡道:“好,一个月,本宫等得起。”

“明日起让郦太医给本宫加大用量,你告诉他,若一个月后本宫的身子还没好全,本宫定唯他是问!”

云栀身形一僵,稳住自己的嗓音:“是,奴婢会将娘娘的话告诉郦太医的。”

转头,她苦笑着将祺充仪的话说给了郦太医听。

郦太医唉声叹气,少顷,他低下声:“娘娘的身子是自小落下的病根,想要好全,需要长年的调理,世上岂能有快速治愈之法呢?云栀姑娘,若按娘娘的想法加大药量,虽看着一时无恙,可到底并非长久之计。日后想要调养,可就难了……姑娘还是回去好生劝一劝充仪娘娘吧,莫要只顾着眼前的得失,还得想着日后啊……”

云栀如何不知呢?

是药三分毒,可自家娘娘的执拗,她是亲身体会过的,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可娘娘就是听不进去,她又能如何?

郦太医见她这样,又道:“云栀姑娘若是打不定主意,不妨将消息传回虞家,让虞大人定夺?娘娘毕竟是虞大人嫡长女,若是娘娘出了事,姑娘您与家人岂不是也要遭罪?”

听了前一句话面容还是紧皱的云栀忽然一顿。

她是虞家家生子,很小就跟随父母在虞家做活,可谓是一家性命都寄托在虞家。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很早跟在虞家小姐身边,还陪她入了皇宫。

可是……

郦太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出的话直击云栀的心房:“云栀姑娘,充仪娘娘的身子是什么情况你最是清楚不过,你是娘娘最信任和倚重的宫女不假,可如今你也该为自己和您的家人想一想。”

云栀蓦地回过神,盯着他质问:“郦太医不是陛下派来照料娘娘的吗,怎么竟也管起了这些闲事?”

郦太医笑一笑,不慌不忙地拱手道:“郦某有感而发,倒是让云栀姑娘误会了,是郦某的不是。”

云栀凝视着他,试图从他脸上发现端倪,但是很可惜,他的脸上毫无破绽。

仿佛当真是为她着想,随口一说。

云栀只好拂袖离去。

郦太医失笑般摇了摇头,目送她离开。身后的小徒弟从柱子后面冒出头来,问他:“师傅分明是好心劝云栀姑娘,怎么倒叫云栀姑娘误会了呢?”

郦太医瞟了他一眼,语气平常:“你觉得为师好心,可旁人不会觉得。”

小徒弟挠了挠头,似有不解,但郦太医什么也没解释,转身回到屋内。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张笺纸,龙飞凤舞地写下一行字,用蜡糊起来,交给自己的小徒弟。

“玟泽,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