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跟上,他喉咙堵得慌,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笨嘴拙舌说不出口:“先生,您,您别往心里去……”
阮逐舟平静地摇摇头:“这世界本来就是如此,即便是我手下管理的协会也不能保证全是好人。况且人体改造技术已经在整个社会泛滥了,他的孩子需要手术,需要钱,而当时的我保护不了他,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他或许不会出卖我。”
池陆:“被你帮助过的人不领你的情,追随您的人也丢弃了忠诚,您难道就……不怪他们?”
阮逐舟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池陆,二人对视时,池陆忽的发觉阮逐舟对他狡黠一笑。
“我要是心中有怨恨,可就着了主宇宙的道了。”阮逐舟笑道。
池陆:“……您说什么?”
阮逐舟抬头看着停车场灰色的天花板。
“难为这位神明大人挖空心思,从我过去的人生中找到这些伤心事,一件一件呈现在我眼前。”他叹了口气,“他想告诉我,‘你为之奋斗的一切都是不值当的,你的一腔真心都喂了狗’,怎么样,绝望吧,恼羞成怒吧?但越是这样……”
阮逐舟捏了捏池陆的脸:“越得沉得住气。我要是怕被人辜负,当初就不会白手起家成立这个协会了。”
池陆反捉住阮逐舟的手:“您自己不觉得,可我替你不值。我不想看您硬撑。”
“别您啊您的,生分不生分。”阮逐舟笑笑,“主宇宙想让我们看戏,我就如它所愿把戏看完。无非就是把我这稀巴烂的前半生回顾一遍而已,我还真就奉陪到底了。”
时空漩涡应声出现,阮逐舟瞥了一眼,握紧池陆的手。
“更何况,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阮逐舟说,“砚泽,有你在,我不后悔,也什么都不怕。”
……
这一次,时空穿梭仿佛比上一轮稍微漫长了,但也只是多了微不足道的一秒。
阮逐舟睁开眼。
池陆仍然站在他身边。不同的是,他们现在处在一个明显与原本时代相隔较远的时空,一片隐藏在夜幕之下、灯火通明却肮脏拥挤的闹市街区。
池陆吓了一跳,下意识把阮逐舟往自己身后护,全然忘了他们不可能碰触到这个时间线上的任何人:“先生认得这是哪里吗?”
阮逐舟没说话,只是环顾四周。
他应当认识的,毕竟这是主宇宙从他过往人生中截取的片段,事实上这里的确让他感觉非常熟悉,人来人往的喧闹窄巷子横七纵八,三教九流都混迹于此,无论是街道的构造走向,还是这混杂着烟味的劣质香水气息,都让他有似曾相识之感。
他闭上眼睛。这并不好闻的味道成为了唯一开启他记忆最深处尘封往事的一把钥匙。
阮逐舟睁眼:“我记起来了,这里是……”
“喂!挨千刀的,最后开的一瓶洋酒钱还没付呢!给姑奶奶站住!”
阮逐舟瞳孔一缩,倏地转身看去。
窄巷深处,某脱衣舞俱乐部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烫着波浪卷、穿着吊带裙的年轻女人叼着香烟,站在门口泼妇似的扯着嗓子大骂,那泼辣模样和阮逐舟回忆里阔别十余年的女子面容分毫不差。
“告诉你,我们老板在警局认识人,你死定了!”他看着年轻的阿姐对跑出巷子的客人尖声喊道,“敢白piao姑奶奶的酒,等着进局子挨警棍吧你!”
阮逐舟大脑登时一片空白。他怔忪地走上前,听不见池陆在旁边一头雾水地唤他“先生你要干什么”,一步步向那扇破旧铁门走去。
阿姐骂了人还不过瘾,啐了一口,那张漂亮的脸因为恶狠狠的表情,瞅着不好惹极了。
她走下台阶,把不知谁停在墙边的自行车推开,将燃尽的烟屁股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