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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隙,安全屋狭窄的铁窗被气流冲破,一个实枪荷弹的旧人类的身影出现在窗口,黑洞洞的枪口端起——

直指阮逐舟的心脏。

须臾之间,子弹从枪口瞬发而出!

一道白色身影闪电般从阮逐舟身旁腾空窜过,向窗口扑去。

阮逐舟瞪大眼睛:“不要——”

白狼精神体不知什么时候从精神海里化形而出,毫不犹豫地扑向旧人类,子弹穿过白狼的胸腔,同时精神体将那人扑倒在地,一口咬断了男人的喉咙。

阮逐舟呼吸都停止了:“砚泽!”

他拔腿冲过去,接住掉下来的白狼,整个人因为惯性跌坐在地上,却仅仅护住怀中白狼软绵绵的身体。

“你是什么时候……”他颤抖地抚摸上白狼因为中弹而微微抽搐的身体,声线忽然激动得颤抖,“傻狗,你这条傻狗……”

短时间内条件反射一般迅速的化形,得以让精神体在第一时间冲在阮逐舟身前,保护他的安危。

原来在塔内,一句随口定下的誓言,竟然比生命还要沉重,比山与海还牢不可破。

精神体的效忠,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延续到它生命的最后一秒钟。

阮逐舟把白狼紧紧搂在怀中。他的脸颊贴着白狼柔软蓬松的毛发,听见白狼虚弱地、断断续续地伸着舌头喘气,阮逐舟像怀抱着婴儿一样抱着它,逐渐感觉到白狼的身体在越来越轻。

“别走,”阮逐舟呢喃着,背靠墙壁,在房间的震颤中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别消失在我眼前……”

白狼艰难眨着它那绿幽幽的眼珠,轻轻地、沙哑地呜了一下。

阮逐舟闭上眼,苍白的眼皮已然微微泛红。

“我知道,”他的唇贴在白狼毛发上,竭力笑了笑,“宝宝做得真棒,你是最忠诚最勇敢,主人最爱的宝宝。会再见面的,我答应你,不论什么代价,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们会再……”

他臂弯里的重量忽然消失了,一道轻微的光束透过眼皮照亮了视野。

阮逐舟的胳膊倏地一松。

他睁开眼。

白狼在阮逐舟眼前消失了。那条总是像白色哈士奇一样不长记性,贪吃捣蛋,见风使舵的小笨蛋,化作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的一团光点,如萤火虫般拂过阮逐舟的面庞,仿佛最后一次用舌头轻舔主人的脸颊。

几秒过后,光点彻底消失了。

阮逐舟呆坐在地上。安全屋外传来无人机嗡嗡徘徊的声音,大约是旧人类正在判断安全屋的内部构造,伺机展开下一轮进攻。

来不及心如刀绞,他蓦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他一个激灵:“池陆?!”

阮逐舟回身,见池陆双膝跪倒在地,弯下腰几乎蜷缩在地上,捂着脑袋,浑身剧烈发抖。

他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是,精神体的死亡导致了……”

白狼的离去,不亚于用刀子在池陆脑内硬生生剖下一块肉来。哨兵痛不欲生,很快噗通倒在地上,脸色纸一样白,喉咙里濒临窒息般嗬嗬地喘着气。

无人机随时可能通过窗外的空隙射击,阮逐舟不敢贸然起身,半匍匐地爬到池陆身边,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

“池陆,池陆你还好吗?”

“我马上就启动发信器,带你回车上,安全屋有不少弹药,足够支撑我们突围离开!”

池陆几乎听不见阮逐舟的声音。他头痛得如同被斧子硬生生劈开,抓着头发的手背青筋暴起,浑身肌肉触电般痉挛。

这一次的疼痛来得比方才记忆失而复得时还要猛烈十倍。

安全屋外响起打雷般轰隆隆的低鸣。地基异常的颤抖,可池陆已经分不清那颤动是来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