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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无端想到昨晚那被雨淋湿的鸦翅般的睫毛。

他只出神一瞬,很快淡定落座。

“董事长。”他礼貌地颔首。

这位已经很久没见过面的中年人哼了哼,斜眼看着他。

“也好,主角到位了,今天的会议也可以开始了。”

阮父说。时渊没来得及思索这句话的深意,男人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清清嗓:

“本打算召开一个更大范围的董事会,不过今天的事情本该是不体面的,老实说,连我也难辞其咎,实在是脸上无光。所以这次会议只请了公司最核心的班子成员,大家是明白人,知道什么该说,该做。”

一番话云里雾里,可除了时渊,其他人都好像早有了解似的,表情沉重地点头,而后纷纷把目光投向他。

时渊一时成为众矢之的,不禁皱眉:“董事长,您亲自主持会议到底有什么事?”

阮父冷笑:“你不必装傻充愣。时渊,你老实回答我,一个月之前,你是不是和那个姓王的见过?”

时渊心里犯嘀咕,但还是老实回答:“是的董事长,当时在酒桌上,我和小阮总都在……”

“你不要扯其他的,”阮父说,“当时压下来了七千万的价格,后来又改为五千万,这笔预备的款项是不是经由你的手转到了基金会?”

时渊又答:“的确如此。这钱也是在公司的财务眼皮底下操作的,一切手续随时都可以查。”

“财务部没那个胆子贪污公司五千万的公账!”阮父立起眉毛,“我问你,这五千万现在在哪,是不是被你挪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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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渊脑袋里嗡的一声。

“父……董事长,这五千万现在出了什么情况,”他问,“难道不翼而飞了?”

“不翼而飞,这个词用得好。”阮父好像要把这儿婿盯穿个洞出来,“公司的人告诉我,这段时间你一直待在公司没回家,只有昨晚,你一离开公司,基金会的五千万就被分成两次,一次两千万,一次三千万转移走了。直到现在,根本没人查得到这两笔钱的下落。”

“我是看着你从学校一步步走到现在的,知道你有多大的能耐。在WRF,你可以拔得头筹,常规的商业案例你信手拈来,在公司历练几年,洗几千万的钱对你来说恐怕也是易如反掌吧?”

时渊震惊得甚至干笑出来:“董事长,这五千万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您可以去问财务部的人,最初提出把五千万转移到基金会的人不是我,而是——”

他忽的一个激灵,侧目看去。

阮逐舟平静地盯着他,看见时渊转过眼珠,不仅没有躲避,反而对他提起一边眉毛,隐隐露出笑容。

“而是什么,”阮逐舟挖苦似的笑,“回答董事长呀。”

时渊霎时什么都明白了。

说实话没有用的。阮家父子坐在这里,不管他说什么,不管阮父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这个罪名都不会落到阮逐舟的头上。

只是有一点他觉得蹊跷。阮父一向溺爱这个儿子,这五千万又是他的亲儿子第一次谈下来的,阮逐舟真想要,大可不必走公司的公账,阮父定能大大方方奖赏自己的孩子。

大费周章,又所为何事?

黑锅是要背定了,时渊吐了口气,回过头重新看着阮父。

“没什么。”他平静道,“董事长,这钱为何消失不见,我的确全然不知,不过说到底我也的确有疏忽。我愿意为此事负责。”

阮父:“看在过去的份儿上,这五千万的亏空,我不与你追究。不过你别打量我不知道,公司的事情,你是越来越不上心了。”

时渊提防地看着这位阮董事长。后者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