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指挥部以外最忙碌的地方。可即使如此,叶小将军依旧没有搬出去的意思。
阮逐舟曾试图打探过,外界对此有何流言,一向侃侃而谈的几个卫兵到了这个话题上不约而同地顾左右而言他。
不答也是一种答案。阮逐舟得了答案,便没了兴致,整日捧着卫兵们从重新营业的沪城书局买来的书本,一直读到夜下挑灯。
“洞房”后,叶观也来看过他一次。与之前每每裹挟着挑衅意味地来、又落败而归相比,这一次叶观平和得多,也淡定得多。
来时正是早晨,阮逐舟用过早饭,身上犯懒,于是窝在床头看书。
叶观推门进来时,他头也没抬:“早。”
叶观身形顿了顿,以为阮逐舟是错把自己当成值守的卫兵,于是故意清清嗓子。没想到阮逐舟仍然不抬眼,哼了一下:“今天不忙?”
这下叶观真的感到意外。阮逐舟的语气好像他是什么常来串门的邻居,一点几日前闹得不欢而散的情绪都看不见。
叶观别扭地走进来,想了想,没在床头坐下,改为坐在椅子上,拿起桌面摆着的几本书,挨个翻了翻。
“涉猎得这么广,”叶观看了一本便念出一本的书名,“《山河志》,《华国水文注修订》,《现代诗歌汇编》……”
阮逐舟翻过一页书,不接茬。
叶观把所有书都放回去。
“原来小妈识字。”他笑笑。
阮逐舟这才翻他一眼。
“狗眼看人低。”他嘴唇微动。
叶观笑而不语。
硬要说起来,阮逐舟是五官有些浓艳类型的蛇蝎美人,可眉眼并不凌厉,只不过刚才翻他这个白眼,整个人恍然生动活泼起来,让人禁不住联想其开怀时该是怎样顾盼神飞的恣意之色。
阮逐舟想了想,还是不解气:“你憋了半天,就憋出这句夸人的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别猫啊狗的,多不文雅。而且干嘛和狗过不去。”叶观道。
这下子气氛变成跳过了新婚蜜月、直接进入老夫老妻阶段的拌嘴日常。阮逐舟咂摸一下,也觉得不对劲儿,把书放在腿上,看着叶观。
“有什么事。”
“没什么,”叶观竟然有了些过去蛰伏在私生子面具下时的委婉客气,“就是想看看你平时不弹琵琶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阮逐舟挑眉。
叶观看着并不扭捏,但明显心不在焉。
他的手闲不住似的,刷刷翻着书页:“从前在寻声阁,你们这些人总不会真的很喜欢弹琴唱曲吧。怕是连恨都来不及。”
为了自圆其说,阮逐舟不得不嗯了一声:“从前在寻声阁,有人教过我读书写字。上学读书可比挨打练琴强多了。”
叶观收回玩书页的手:“你喜欢读书?”
“算不上讨厌。”阮逐舟说。
叶观点头,说了声好,站起身。
阮逐舟道:“来意也不表就走了?这可不像你。”
叶观脚步不停:“除非我不再叫人看着你寻死,否则我就算在这待得再久,也不招你待见嘛。”
阮逐舟:“我是指,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过来,总该有什么目的。”
叶观已经一只脚跨出门槛,闻言又侧过身,看了看他。
“很快你就知道我的目的了,小妈。”
说完,叶观丢下床上兀自愣神的阮逐舟,大步离开。
*
两日后。
澜江恢复通航的消息很快传遍沪城,所有客运货运重新投入运转。作为华国重要的水上港口,沪城的水路四通八达,澜江港口出发的船只几乎可以去往这个国家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