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窦长君怎么会不知道呢?
看着妹妹这般憔悴心焦,他也是着急万分,竟是趁着休沐日贸然派人给林清源送了个信儿,约他在渭河凉亭见面。
一开始,林清源下意识的还是想拒绝,可想起张良的提醒,以及自己的种种顾虑,权衡之下认为此时不宜撕破脸皮,最后还是去了。
从上巳节那天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四处都是花红柳绿,生机勃勃之景,微风吹拂,莺鸟相合,令人心旷神怡,然而亭子里两人的心情,却并没有这么美好。
“……前些日子的事,我们兄妹自知对不住太傅,今日便是特地来请罪的。”窦长君斟酌着说话,并对着他郑重行了一礼。
“自知对不住,那当初就是明知故犯了,既如此,现下又假惺惺的来请什么罪?没得让人添堵,你心里也不舒服,何必呢?”但林清源却并不买账,只冷漠以对。
“是,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兄妹的错,不管出于什么缘由,做了就是做了,这没得否认,只是太傅,你就当真这般绝情吗?”窦长君试图打感情牌。
“自那日后,我和妹妹其实也是辗转反侧,日夜难眠,尤其是妹妹,她现在怀着孩子,整宿整宿的睡不好。”
“就算我们兄妹再怎么罪孽深重,罪无可恕,可孩子总是无辜的啊,太傅总不该迁怒才是。”他偷换了概念,想要反客为主。
“我何曾迁怒孩子?他不是好好的待在他母亲的腹中吗?整个宫里的资源也向昭阳殿倾斜,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林清源却根本不上当。
“有时候物质的充裕并不能满足精神上的匮乏,特别是心灵上的。”
“太医告诉我,妹妹她忧思过重,见天的睡不好,太傅试想,这当母亲都睡不好,那孩子又如何健康成长呢?”窦长君开始诉苦。
“这都是她自作自受,难道也怪得着旁人吗?”林清源听到这儿,心下更是恼怒,冷冰冰的怼了一句。
“是怪不着旁人,那就请太傅看在孩子的份上,说两句宽慰之语吧,说到底,我妹妹腹中的孩子,是陛下的儿子,鲁元公主的亲外甥,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太傅总也不想让陛下和公主伤心忧虑吧。”
“退一万步,就算这些太傅都可以不在乎,那当初太傅答应我妹妹给她和孩子一个美好未来的诺言,总不至于也被怒火冲的彻底忘记了吧。”
窦长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势要说服他不可。
“你在威胁我?”虽然是反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长君不敢,我只是说实话而已。”窦长君恭敬的低着头,但态度显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和顺。
“背信弃义,阳奉阴违之人,也配提遵守诺言吗?!”林清源冷笑一声,继续嘲讽。
“是,我们不配,所以太傅一定和我们不一样的吧。”窦长君竟然接下了这句话。
“你!”林清源顿时让他气的什么似的。
“太傅,拜托了,就说两句好话吧,在下感激不尽。”然而窦长君此时却对着他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大礼。
“……”,林清源简直无法理解。
怎么会有人把道德绑架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把责任全都归咎于受害人的同时,又豪不愧疚的舔着脸上来求帮助的呢?
这一刻,林清源突然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但事情到底还得解决不是?
于是乎,他深吸一口气后,定了定神,低头看向对方。
“既然你都拜托我了,那我想在说几句好话之前,再做点别的什么,你也不会介意的吧。”他不带一丝语气的问他。
“只要太傅肯开解我妹妹,你想做什么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