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不然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
而姐姐刘元,刘盈只要想到她还被母后牢牢的蒙在鼓里,不知针对她女儿和自己的那个堪称恶毒的主意,他就不忍心再给姐姐增添任何烦恼了。
而关于他的婚姻和家庭,甚至是未来,这都属于私事,他没兴趣找一个朝臣来跟对方推心置腹,那么最后他倾诉的目标,就只有一个了,他的先生,他的姐夫,林清源。
宣室殿和鸿台,显然都不是谈话的好地点,刘盈也觉得心烦,干脆约了林清源,去上林苑的园子里跑马。
撇开众多护卫,两人纵马奔袭,快速掠过草地和周围的树木,直到胸中闷气全部在这快速的移动散去,他们才拉紧了马缰绳,令其慢下来,随后悠闲的骑马并行。
“先生,你不知道,前朝那些大臣现在吵的有多激烈,好像比他们自己娶妻纳妾都上心。”
“我就不明白了,有这功夫操心操心自家的事不好吗?怎么就非盯着我的后宫不放了?”
现下没外人,刘盈也不端着什么皇帝的架子,直接用了更亲近的‘我’来自称,并毫不客气的吐槽着最近的一切。
“他们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到底你的身份不同于旁人,乃是一国之君,你未来的后妃人选,孩子生母,当然也备受瞩目了。”林清源不偏不倚,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可我根本没有纳妃的打算,我只想和漪房好好过日子,就像先生和姐姐那样,一夫一妻,相伴到老。”
这是刘盈的真心话,他确实是想立窦漪房为后的,也没打算纳什么莺莺燕燕,当然,很难说他这不是受了林清源的影响。
而是他不仅这么想,他还打算这么做,可谓是把知行合一贯彻到底了,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就在他根据自己的计划按部就班进行的时候,还没走几步,就跳出来这么多拦路虎,那他当然是又郁闷又懊恼了。
“但我和元儿的情况,跟你和漪房是不同的。”林清源斟酌着跟他分析,或者,是说出现状。
“她是公主,我是驸马,我们的婚后状况如何,跟国家社稷关系不大,但你和漪房不一样,尤其是你。”
“你是皇帝,是君主,你的婚姻是和江山存续联系在一起的,而能给你带来子嗣的后妃人选,自然也就备受关注。”
“从这个角度来看,朝臣们并无过错,因为这是公事,是关系到将来整个天下承继的公事。”
林清源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有些事上,或者很多事上,他这个做皇帝的,身不由己的。
“可我除了是皇帝,还是刘盈啊,他们怎么能只用我的身份就决定了我人生的所有呢?”
但刘盈根本接受不了,他皱紧眉头,强调着自己作为普通人的一面,同时毫不迟疑的控诉那些,只看到了他身份的肤浅家伙。
“原因很简单,因为皇帝能给他们带来的东西,刘盈给不了。”
“所以皇帝的一切都和他们息息相关,但刘盈的喜怒哀乐却又和他们无关。”
“换句话说,他们分的很清楚。”
“唯一痛苦的人,只有你自己,因为你分不清,或者说,就算分清楚了,也没用。”
“就如同溺水却不会游泳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挣扎,却无力自救。”
他用最简单的话语就说清楚了眼下这个迷雾一般的局势的来历。
然而刘盈更觉愤怒!
“难道我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凭他们摆布吗?那我还当皇帝做什么?只做刘盈不好吗?!”
“其实做皇帝,有难处,当然也有好处,你若想改变自身的处境,那就必须利用好这个身份,使它成为你手中的利刃,而不是被人掣肘的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