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日日陪着父亲前来渭桥旁的凉亭垂钓。
也就那么巧,宫里派出采花的人恰好到了渭桥附近摘杜鹃,这也就让他们父子看见了。
尽管出宫者皆换了衣着打扮,但张良是何等人物,又岂会不清楚宫里的人和普通百姓的区别?这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一旁的张不疑见父亲频频望向采摘那些杜鹃花的人们,也不禁心生好奇。
“父亲,你瞧那些人,干嘛摘那些不值钱的野花呢?”
张不疑如今才二十出头,虽然按汉代的习俗,他已经算成年,但行事到底还是带着些稚气,身为年轻人的探索和求知也正是旺盛的时候,能问出这话也不算奇怪。
“那你看这渭水,是它清澈,还是泾水清澈?”张良不答反问。
“自然是泾水清澈啊,诗经中有言,‘泾以渭浊,湜湜其沚’,还有我们眼前看到的,渭水分明就是一片黄色,那它自然比不上泾水清澈啊。”
张不疑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按自己所想说了。
“可若是不跟泾水对比,只看渭水呢?它平静时,起波涛时,又是怎么样的光景呢?”张良继续问他。
“那自然是平静的时候比起波涛的时候要清澈啊。”张不疑不假思索道。
“所以啊,在你眼中是野花,是不值钱的东西,或许在别人手里,就有意想不到的用处和效果了,”兜兜转转,张良终于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可是也不排除是有人觉得好玩儿才摘的啊,”张不疑不服气道。
“如果是出于好玩儿,又怎么会特地把花瓣儿分门别类的放置呢?”张良平静的反问道。
“这……”,张不疑有些语塞。
“我观你平日里多读老庄的著作,那可曾记得其中那句,‘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
“你不曾知晓事物的前因后果,如何敢随意下定论呢?也不过是根据你眼睛看到的罢了,可眼睛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张良语重心长的教导儿子。
“孩儿……不是很明白,”张不疑似懂非懂,很显然他的悟性远不如他父亲。
“不明白就多听,多看,少发表意见,”张良有些失望,但还是提点他。
“诺,”张不疑忙点头答应着。
见他如此,张良心下更是担忧,虽说他想退隐不再过问朝堂政事是为了保全自身和家族,可儿子如今这样,他又很是不放心。
‘或许这次见面会是个契机,’张良心下暗暗道。
第40章
女子的穿衣打扮,走路说话,都需要他进行练习。
宫人们采来了数量众多的杜鹃花瓣,且分颜色大小放置在不同的器皿之中,原材料已准备好,那么接下来就要动手了。
林清源努力回忆着自己以前曾因感兴趣而读过的《天工开物》中胭脂的记载,开始试着处理这些花瓣儿。
虽然具体的细节部分他已经记不清了,但基本的流程还是知道的。
首先,把花上锅蒸,等它们熟透后取出捣碎,并用清水淘洗,这是为了去除花瓣中的一部分黄色素。
但这种处理十分粗糙,并不能全然消除,这就需要进一步处理。
在捣碎的花瓣儿中加入酸浆水,再一次进行淘洗,利用有机酸使更多的黄色素分解出来,并将其除去。
这其中的原理也很简单,无非就是黄色素溶解于酸溶液,而红色素不溶,所以经此一法后,就可以轻松得到只剩红色素的花瓣儿。
而胭脂的红就来自花瓣儿中的红色素,那么接下来,就要想办法将红色素提取出来。
红色素虽然不溶于酸,但它溶于碱,只要将除去黄色素的花瓣儿晒干后,再将其放置在碱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