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能说她粗野?”
“我方才就想说,刚刚那些人故意来捣乱的吧!皇上赐婚还能有错?”
储璎听到这些话,也并不欣喜。
不是因为不想欣喜,实在是条件不允许。
她正拼命忍着,不去扶自己的盖头,因为只要她抬手,极沉的衣袖就会打破她的平衡,让她彻底跌倒,可她若是不抬手扶着,这盖头很快就会飞出去。
她站着不动,就硬忍。
像是那挑山工在悬崖上勉力维持平衡。
她可以被陆聿衡讨厌,也不在乎那些与自己无关的百姓的看法,可如今,她代表储国公府。
她不可以给爹娘丢这么大的脸,更不想让爹娘担心自己的处境。
正在她艰难维持平衡往彩轿上走时,忽然,一张滚烫的手陡然将她的手飞快捉住,握紧。
那股暖意来的猝不及防,让储璎浑身一颤。
“什么!太子殿下居然跟太子妃一起上轿了?”
“按照规矩,太子殿下不是继续上马巡游吗?”
储璎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那股力道引着她,一道往上走。
她恍惚又安稳地来到轿子上,又缓缓与他一道坐下。
身旁那人的呼吸声透过轻纱一般的盖头传来,有些发沉发紧,随即便是他的另一只手,帮她整了整盖头上的凌乱处,在没有旁人看见的情况下,迅速将她的盖头弄得极为规整。
储璎没开口。
陆聿衡也没开口。
二人极度沉默,却并肩坐在这仅能坐两人的八抬彩轿上,胳膊和胳膊紧紧地靠在了一处。
“迎亲礼成!起轿!”
轿子陡然起升,尘埃落定。
储璎终于开始大口呼吸起来,她紧张地浑身的神经都在叫嚣,总算,总算是过了第一关。
喧闹的人声一路往前,迎亲队伍一路绕城,要走上一个时辰。
储璎听着外头洒铜币的声音,只觉得脑子嗡嗡响。
好沉好沉好沉……好沉的头饰。
她一想到自己还要去宫中拜领册封诏书,还要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还要去太庙祭祖三跪九叩,还要……
她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下一瞬,她便感觉到身侧的人忽然动了,随即便是抽解丝带的声音,随即,储璎透过盖头,看到彩轿周围的纱帘一同被放了下来。
是陆聿衡做的。
储璎转不过头,却听陆聿衡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道。
“现在可以休息。”
储璎仿佛被大赦,浑身顿时松了下来,可她一松,脑袋上的头饰便开始压迫她的脖颈,随即腰也开始不得劲,还不如直挺挺坐着比较舒适。
这么一来,她更委屈了。
“你太坏了。”
“?”
陆聿衡睫毛颤了颤,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嗯?”
“你是不是故意让人把头饰做这么沉啊。”储璎极小声又极委屈地控诉他,“衣裳和头饰加在一起都快比我沉了。”
“一切按规制办。”陆聿衡省略了后半句,最顶级的规制。
“以往的太子妃,都这么辛苦吗?”储璎小声问。
“嗯。”陆聿衡今日似乎对她多了几分耐心,“也许。”
“唉,太子妃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储璎说。
“……”陆聿衡沉默,脸色却有些难以言喻。
“一会儿我走不动,你要扶着我点啊。”储璎觉得自己在村里杀猪赶羊的,体力已经很好了,如今却真的感觉到一股力不从心。
“不然我真的会摔倒,没跟你闹,是真的,我也不想在今天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