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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夫人和儿子,甚至残忍杀掉其余的弟弟,和对他的皇位根本没有任何威胁的妹妹们,这就完全让扶苏接受不了了,纵观历国留下的史书,即便王室之中争夺权势,也没见性子如此毒辣的!

他的儿子是父皇心目中的“秦二世”,而幼弟却是玄鸟预言中真正的“秦二世”,无论和谁相比都是一个失败者的扶苏想不到该说什么话,但思及胡亥现在只有六岁的年龄,与虽然顽劣但并未真的造什么孽的现实,忍不住神情复杂地觑着自己父皇的脸色,低声开口询问道:

“父皇,亥弟,亥弟的结局您也是知道的,您如果属意缨为继承人的话,亥弟往后准备该如何安置呢”

第98章 胡亥入梦

听到长子的话,始皇抿唇沉默半晌后,才低声开口叹道:

“扶苏,胡亥在玄鸟预言中所做的事情,俨然是泯灭人性,残暴至极了,念在他今生年龄幼小,尚且没有作孽,朕会对他网开一面,留着他在都城内接受教导,待长大成人,时机成熟后派去草原上做质子,与塞外的胡女联姻。”

“冒顿此人不能小觑”,始皇思及史书上冒顿欺负刘邦、调戏吕雉的记载,忍不住长眉微微蹙了一下,“这个匈奴太子性子狠戾,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

“若等来日,他回到草原上做了单于,朕在世时,他不敢做出窥伺中原的事情,倘若以后朕不在了,缨虽然聪慧,但冒顿却比缨年长十岁有余,恐会仗着天高皇帝远在草原上生出反心。”

“胡亥虽然生性愚恶,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他毕竟出身高贵,作为大秦的公子,等他去塞外,长居草原时,纵使不能在匈奴部落内弹压住冒顿,在赵高的扶持之下也能给冒

顿找出无数乱子,他们师徒俩联手足够冒顿忙活了。”

扶苏闻言顺着自己父皇的念头往下想了想,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万千。

世上的事真是变幻莫测,去岁冒顿刚从边城来咸阳时,他在章台宫内旁听了自己父皇与冒顿的交谈,那时甫一听到父皇有心欲要将幼年弟弟驱逐到草原上过苦日子时,他还心生不忍,十分疼惜幼弟要被父皇给抛弃了,可如今,那点子对胡亥的不忍与心疼早就在玄鸟的可怕预言中悉数化为了泡影。

父皇不会动手杀子,他也不会提剑杀弟,玄鸟赐下的预言如同一把利剑般既狠狠地斩断了父皇与胡亥的父子情,也斩断了他们二人的兄弟情。

不看前世,单看今生,联姻匈奴的事情似乎对胡亥有些不公平,可双方既然心中已有了隔阂,怨念也无法调和,还是靠着距离远远分割开,各过各的日子吧。

扶苏将眼睫垂下遮住眼底的复杂情绪,于心中喟然一声长叹。

临近午时,窗外的天色又隐隐有些阴沉了。

在侧殿结束上午课程的秦缨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儿兴高采烈地往章台宫主殿而去。

同一时刻的勤学宫侧殿内。

脸色微红、嘴唇发白的赵高也顶着额头内部泛起来的疼痛,边用手中的湿帕子给床上烧得小脸通红的胡亥擦着脸和脖子,边在心中默默数着数。

距离他让守门的宦者去章台宫内向陛下禀报十八公子生病的消息,已经差不多过去两刻多钟的时间了,倘若不出意外的话,太医也该过来了。

赵高思忖着闭上眼咽了口唾沫,润了一下自己干痛的喉咙。

胡亥已经烧了半夜加半日了,别说小孩儿此刻全身起高热,从头到脚烧得像个火炉一样,连赵高这个成年人感觉也很不好受,头晕眼花,喉咙发痛,鼻子发塞,手和脸都温温热,应该也是昨夜染上风寒了。

赵高捂嘴轻咳两声,握着帕子,从床边站起来端着铜盆,准备忍着喉咙间的痒意快些到外面换盆水来,就听到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