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踩着上课铃声在座位坐下。

在他坐好的下一秒，老师拿着书走了进来，开始课前复习。

温黎视线微移，前面有个空座位那是温明的位置。

“哼，那么早出来又不是来学校。”温黎小声嘟嚷，“所以我起晚一点也没什么。”

*

“最近幻觉和幻听又复发了？”

“……嗯。”

“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我不清楚。”

“这样啊，”医生一边写着，一边抬头看向对面的温明，“那么，有什么怀疑的诱发因素吗？”

温明往后一靠，吐出一口气：“也没有。”

他的动作十分放松，对待医生的态度也很轻松，好像已经非常熟了似的。

“我知道了。”医生低头写了什么，扯下单子递给温明。

“既然之前好转了，代表疗程还是有效的。别担心，持续了那么久，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治好。”

“总之先按照之前的疗程来，按时吃药，情况要是恶化了及时联系我们。”

“我知道了。”温明点头，接过单子。

“别太担心，过度紧张也许会适得其反。”医生安慰他，“也别害怕治不好，这是循序渐进的，顺其自然就好。“

……

温明踏出医院，提着一袋子的药。

他也数不清里面有多少种类型的药。仅仅只是看着，似乎喉咙都泛着苦。

但是不吃不行呀……

他又想起了曾经

“喂，不要过去！我妈妈说那边住了个小疯子！”男孩拽住玩伴。

“什么小疯子？”玩伴好奇地问。

“我妈妈说，那家的小孩有病，老是对着空气说话！”男孩捂着嘴，自以为很小声地说，“他是个小疯子！不要过去，过去会被传染的！”

“他可能还会打你！”

“喔哦！”玩伴有样学样捂住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去了！”

“他的名字叫什么？”

男孩挠了挠头：“叫……叫什么呀？好像和温泉差不多的名字。”

他顿了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玩伴方才似乎并没说话。

男孩小心翼翼地回头，看见一个比他高的男孩站在他俩背后，正阴森森地看着自己。

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那般大，好似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事似的。

“快走！小疯子来了！！！”

他扯过玩伴的手，两人头也不回狂奔而去，仿佛背后有猛虎在追。

温明想去追，想去揍他们，让他们再也不许说这种话。可身后响起一道软糯的嗓音，还带着喘。

“哥哥……”温黎终于追上了哥哥，呼呼喘气，“哥哥，等等宝宝呀！”

温明牵住弟弟的手，摸摸他的脑袋，“是你太慢了。”

“对不起哥哥，下次宝宝会快一点。”小团子乖巧极了，白白嫩嫩的，圆圆眼一眨不眨瞅着他，“哥哥，妈妈做了饼干哦，我们回家吧。”

温明那时年岁尚小，情绪控制得没那么好。他皱眉盯着一脸懵懂的弟弟，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宝宝，走吧。”

他牵着弟弟回家，临走前回头看了看。

那两个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那时温黎仿佛没看见他阴郁的神色，亲昵地凑过来贴贴，好像一只天真的小动物。

他一定听见了那两个人说的话，可是他不懂。

他不知道那个叫做“温泉”的人是他们家的孩子，也不知道外人是怎么在背后说他们家的。

他只是牵着哥哥的手，用那双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