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夜轻叹，进厨房去了。

温黎趴了好一会儿，险些在厨具碰撞声中睡着。他慢吞吞地起身，拿起自己的小包裹忘房间里走。

时夜家里没有客房，意味着他们要一起睡。

温黎早已习惯了，并没有感觉到不妥，反而认真地把衣服收拾好，挂在西装旁边。

衣柜里泾渭分明，一半是西装和较为成熟的衣物，一半是年轻人喜欢穿的款式，是谁的一目了然。

温黎去厨房看了眼，时夜告诉他还要一会儿，于是他便回到房间，从衣柜下的抽屉里拿出贴身衣物，团吧团吧一起抱进浴室里。

等温黎洗完澡出来，时夜已经坐在饭厅等他一起吃饭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夜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突然离家出走？是发生了什么是吗？”

温黎差点呛到，有些结巴，“没，没事。”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一副恨不得将脸塞进碗里的模样。

见状，时夜微微颔首，不再多问，轻飘飘地转移话题。

……

离家出走的好处就是温黎终于能好好学习了。

在家里哥哥总是想和他做那种事，一旦分心就很难再集中注意力。

也许妈妈生他们两个的时候也有点偏心，哥哥不怎么学也会做题，而他似乎笨笨的，要重复记忆好多次才能记得那些零碎的知识点。

灯光下，男孩穿着宽大的上衣，坐下时遮住了短裤，只露出两条清瘦的腿。

他微微皱眉，也许是遇见了什么难题。不自觉想咬笔头，但刚露出一点舌尖就将唇合上，似乎想到了什么，鼓着脸把笔放下。

时夜颇觉好笑，洗了水果放在温黎旁边，让他去啃水果。

温黎趴在茶几上涂涂改改，时夜就坐在一边看电脑。两人虽然没有交流，但气氛却是难得的温馨。

茶几上还摆着一个玻璃相框，里面是一张合照。

温黎拖着腮帮子盯着那张照片，有些出神。

照片里的时夜看起来比现在青涩很多，还没有如今成熟淡然的气质。他蹲在一边，脸上挂着浅笑，身边是两个小豆丁。

站在最中间的小豆丁咧着嘴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一副活泼开朗的模样。而右边的小豆丁比他高一点儿，站在照片的角落，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些阴郁。

温黎拿起相框，戳了戳角落的小豆丁，“哥哥。”

他对这张照片没什么印象了，下意识扭过身子询问另一个主角。

没想到方才水果盘在桌子上留下一串水痕，他的手肘猛地打滑，相框从手上飞了出去。

“啪”玻璃外框摔碎了。

温黎窘迫极了，急忙蹲下身想收拾残局。

“别动！”时夜低喝，抓起他的手腕，“我来就好，不要碰碎玻璃。”

来别人家借宿的第一天就摔烂了主人家的东西，温黎讷讷，红着脸站在原地不敢动，像是做了坏事心虚无比的兔子。

“没事。”时夜摸摸他的脑袋，“写作业去吧，我来收拾就好。”

受惊的小兔子悄悄观察他的脸色，见他是真的不在意，这才垂着脑袋坐下。

时夜拿起破损的相框将地面清理干净，确保地上没有玻璃渣了才允许温黎从这里经过。

只是这样一来，相框就不能用了。

时夜将照片拿出来，丢掉相框。

温黎干了坏事，不好意思再到处乱看，低头盯着练习册。

他没看见时夜动了动指尖，照片一分为二。

藏在原来那张后面的，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只是中间的小豆丁的脸被不知名的利器划烂了，只剩下一个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