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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玉含珠 懒冬瓜 74686 字 1个月前

如今,你有资格质问我?”

他站定在她面前,语气听不出大的情绪波动,平静地落入了柔容耳边。

柔容脸一白,在心中想是一回事,听到他亲口所说又是另一回事,她忍下被枕边人欺瞒的那点怨和恨,直直看向他,冷笑道:“你说我没资格?我是父皇母后膝下唯一嫡长公主,当年若不是我护佑你,怎可能留你活下去?可你如今一欺君,二僭越,妄图夺的是我赵家的江山,就算我挥刀杀了你,也没人敢置喙!”说着,她抬手,露出早已藏在袖中的那把匕首,锋利又冰冷的刃口贴紧了他的脖颈,指尖却微微发颤。

“你杀我?”颜屺眉峰轻挑,只垂目看了眼那匕首,身形却一点不动,只笃定道:“你不敢的,柔容。”

十几年来,他再了解她不过,自幼帝后被骄纵过度,不顾礼数,不管尊卑,狂妄高傲,却又偏偏有个心软的缺点,守着那点没用又廉价的善良天真。

更何况她极爱他,不舍杀他。

柔容指节泛白,盯着他那不见一点畏惧的脸,指节顿住良久,匕首怎么也落不进去。

他笑道:“柔容,你我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夫妻,我也不会不顾情分,至少明砚会一直有个陛下的名头,做个无忧无虑的傀儡,这对他而言,也算是极好的归宿。而你往后也就留在宫里,就住在你立府前的那座宫殿,待到来年,再将昭音接回来。”说着,他抬手,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腕,轻轻挪开了匕首:“往后,我们一家四口依旧能团聚。”

那匕首哐当掉落在地。

柔容抬目,不可思议地看他:“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颜屺挑眉道:“为何不能?你父皇愚笨,这才让旁人有了可乘之机,先帝自大,落了个不死不活的下场,而明砚不喜政务,我在旁辅佐,是在帮他。柔容,你的孩子做了帝王,难不成你真要避嫌,跑到什么苦寒地方,度过余下岁月吗?如今的宫中,京中,再没人敢对你不敬,就与你年少时一样,为何非要自讨苦吃?”

“留下吧,柔容。”

柔容微微仰首,盯着他道:“一个鸠占鹊巢的逆贼,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说这些?”

颜屺却也不恼,只轻嗤了声,便吩咐道:“来人,将柔容公主带回寝宫,好生照看着。”

话音刚落,殿中随侍的侍卫立刻上前,朝她做出个请的手势。

颜明砚就是在这时进殿的。

他穿着身绯色常服,脚步散漫地走进去,抬目就见柔容被两个侍卫拉拽的场面,皱眉道:“你们这是在作何?还不放手。”

可那两个侍卫像没听到般,抬目看了眼一言不发的颜屺,就强行按住了柔容。

颜明砚大步上前,看向颜屺道:“父亲这是在作何?”

颜屺看他一眼,敷衍道:“只是让你母亲在宫中多住几日。”

颜明砚只是不愿去算计和猜忌,又不傻。他面上浮起了点怒意,转而定定看向颜屺道:“这里是皇宫,好似没有旁人能替皇上做决定,我说了,将母亲放开。”

颜屺看都没看他。

柔容却忽地抬手,死死拽住了他露出那截手腕,眼里充斥着红血丝,兀自盯着他道:“如今你是赵明砚,身上流的是赵家的血,是陛下,是皇帝,绝不能是那等受人驱使的傀儡!”

颜明砚转首,怔然看她。

指甲细长,在手腕上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颜屺面色微冷,示意侍卫将人带出去。

柔容却死拽住他的手腕,划下了几条细长血痕,渐渐远离了他。

他顾不得手腕的疼意,怒而转首道:“父亲,我只是让你替我待阅奏折,从未将皇位交予你!”

颜屺理了理衣袖,不复往日慈父模样,轻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