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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玉含珠 懒冬瓜 74686 字 1个月前

在殿中,像是将心气也一道摔碎了,卧于塌上,整个人憔悴了好些,大夫来后却只能诊好那外伤,旁的也无能为力。

她到时,怀絮正给惇仪喂着汤药。

惇仪面色苍白,眉眼中隐隐生出黯色,见着了她,这才微微提起了点精神,扯出笑道:“南枝来了,快坐下。”

南枝坐到了榻边,看着惇仪面上的枯败,心里微紧,忽地生出了点犹豫,还该不该旧事重提?

她拧了拧眉,只道:“我来瞧瞧母亲的伤。”

惇仪看出她有心事,笑道:“我无事,倒是宫中这几日怕是要翻了天吧。废帝,立储,换代,每一件都不是易事,只怕……”要断了好些人的命,斩下的人头如夏日里解渴的血淋淋的西瓜那般多,将整条宫道染成鲜红,才能换来短暂的安稳。

惇仪脸色微白,没再提此事,转而道:“涿儿呢?还在宫里吗?”

陈涿昨日将近深夜才回来,清晨露珠刚凝时,又急匆匆地离了府,而后不久,就传来了消息——边关危急,陛下忧心不已,因而耗出了骤病,含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自然,这是对外的说法。

按照她昨夜所问,这陈远宁实则被囚在了地牢中,暂且苟活着,其性命如何处置怕是只能留给新帝来论断了。

紧接着就是尽早帮着新帝登基,坐稳皇位,至少在他离京前,得将此事安排妥当。否则朝廷不定,边关是怎么也不可能安稳的。

南枝挣扎了瞬,才道:“今日一早,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因病离世了,很快新太子就要登基了。”

话音刚落,惇仪的五官有一瞬间的空白,呆滞的,似是不敢相信,困住了她这么多年的人终于死了,这般轻易地死了。

她攥着被褥的指节泛白,又释然地松开,胸口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南枝有点担忧,唤道:“母亲?”

惇仪回过神,朝她露出一抹轻浅的笑道:“我没事,你今日过来是有事吧,你尽管问就是,我不会有事的。”

南枝犹疑着开口:“我是想问问,当年那场大火……”

惇仪神色忽地一僵,道:“怀絮,你将人都带出去吧。”

怀絮垂目会意,待到门窗紧闭,屋中只余两人后,惇仪这才开了口,皱眉道:“没想到涿儿将此事告诉了你,他不该将你也牵扯进来的。”

她却攥紧惇仪的手,一双圆眸盛满了彩光,定定看她道:“母亲,是我一再追问,陈涿才告诉我的,我只是想找到那份遗旨,帮帮你和陈涿。”

惇仪手心一热,对上她晶亮又执拗的眸光,恍惚了瞬才开口道:“当年染坊半数人中毒,我惊惶无措下,忽地收到了一纸条,要我带着遗旨与他交换解药。可我到了那处后,只见到一黑衣蒙面的人,瞧着应是个练家子,还背了只重剑。”

第109章 出征(双更)你知道的,我说话算数……

惇仪的眸光慢慢沉下来,陷入了很深的回忆。

那时陈涿刚入朝不久,又得了这样一件棘手的差事,刚肃清隐在上贡人手中的刺客外,全染坊近百人手竟全都中毒了,还是整个太医署点灯商议了几夜,全都束手无策的奇毒。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榻上哀嚎,痛哭,流出的血像是山间鲜紫果的汁水,却又冒出浓烈的臭腥味。

她只去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就在那时,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所说寥寥,只道让她孤身到染坊,用遗旨交换解药。

她将尘封已久的遗旨翻找出来,在染坊四周安插了不少人手,又留了口信,一刻钟后让陈涿带人过来。

可却没想到,那剑客是个疯子。

染坊只留了几盏烛,半人高的观音像高耸在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