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旁人瞧见了亲家一人带着气跑出去,传出去也不好。”
陈涿颔首应下,侧眸问道:“要与我一道去吗?”
南枝纠结了瞬,然后轻轻点了头。
两人一道出了院子,郑氏却早已站在了府门前,一辆马车缓缓停下,却见上面也走出个看着与南枝同样年岁的姑娘。
陈涿脚步一顿,蓦然意识到这姑娘是谁,当即开口道:“南枝,外面风大,你穿得单薄,先回去吧。”
可南枝尚没应声,柳明珍却已先开了口,远远地朝她扬起笑唤道:“南枝妹妹。”
南枝怔了瞬,下意识在脑袋里回忆自己有没有什么姐姐,想了许久却没什么印象,只得任由那柳明珍站到自己身前,用着满含欣喜和歉疚的语气道:“南枝妹妹,我终于见着你了,先前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怪母亲。”
她犹疑地看向郑氏,问道:“这是……”
郑氏眸光有一瞬间闪烁,张着唇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当年那柳父带走的是后院气焰最盛的小妾,为着防范,她后来一直遣人暗中打探她们的下落,这才得知柳明珍的存在。
后来东窗事发,将柳明珍寻回来是为了遮掩旧事,弥补空缺,可这几月,她重病卧榻,每每醒来都能见着明珍衣不解带地照料她,日日依附顺从,竟也不舍将人直接送回扬州了。
她脸色僵硬,退去了方才怒气,撑起笑含糊道:“这是明珍,你唤姐姐就是。”
柳明珍扬着唇,颇为善解人意道:“南枝妹妹若不适应,想唤我什么都行。”
陈涿紧抿着唇,将南枝拉着往后退却了些,冷声道:“南枝身子不少,这秋日风凉,丈母既有人来接了,我就带着南枝先回去了。”说着,不等南枝开口,就拉着她径直离开了这处。
府外秋风瑟瑟,滚着泛黄落叶飘到她们衣摆旁。
柳明珍咬着唇,不知所措地走到了郑氏身旁,小心道:“母亲,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次才惹了南枝不高兴。”
郑氏没说话,看着空荡荡的府门,轻叹了声道:“走吧。”
两人一道上了马车,刚坐定,柳明珍就握着木几上的瓷杯为郑氏倒起了茶水,又拿出软毯问郑氏的冷热,忙前忙后了许久。
她仰首,俏丽面庞露出些许喜色道:“母亲,这还是我头一次到京城来,瞧着果然与扬州不同呢,待过些日子,母亲带我四处逛逛可好?”
郑氏看着那张和记忆深处有些相似的脸,微微恍惚,霎时回想到了许多年前,她在那女人身上瞧见的模样,那女人叫伶娘,身段好嗓音好,是花重金赎回的妾,每每入夜,那女人就会挂着这样一幅讨好又小心的笑,用着狐媚手段,将她那夫君哄得寻不到南北。
时过境迁,如今顶着这张脸的人竟又回到了她身旁,又用着这样熟悉的神情瞧她。
郑氏看着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明珍,你与你娘生得还真是像。”
柳明珍愣了瞬,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露出笑意道:“我都记不清她长什么模样了。”
郑氏也笑笑,两人很快将这话题揭过,转而论起旁事了。
——
竹影院内,初冬将至,满院木芙蓉隐隐生出了枯萎的颓色,恹恹地耷拉着脑袋,塌在一块。
陈涿拉着南枝进屋,掌心那泛凉的手还没热起来,先前她摔下山崖,在湖水里泡着,体内就入了寒气,高烧了好些时日,这要是再中寒,只怕轻易养不回来。
他抬眸扫了圈,以往还倒真没觉这院子里冷,如今单是站在这,就觉寒风瑟瑟,是得遣工匠引地龙烧烧了。
南枝的小脸上却写满了疑惑,她总觉方才那柳明珍怪怪的,尤其是露出的笑意,像藏着细针,绵绵地扎在她身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