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可以上来。她猜想给自己送物资的毛毛姐今天大概率会上山来,就找了张纸,把家里还缺的东西列一列。列完交给毛毛姐,让她下个月进山时给自己带。
白钰一直等着女孩出门洗漱,洗漱完用剩下的山泉水给她浇花,可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就钻回土屋,用早上遗留的菌丝看了一眼。
女孩拿着一支笔坐在桌前,腰背挺直,细长好看的手在桌上缓慢移动。笔尖沙沙地在纸上走着,像是在写,又像是在画。
白钰慎重地钻出土层,像被风鼓起的丝线一般,飘荡在空中。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招展又小心谨慎的模样,生怕被女孩发觉。
上辈子,她至少有个好皮囊,有柔软光亮的毛发,长得也讨喜,跑得还快,可摸可抱可揉脑袋,这辈子像什么?
别吓到长晓。
凑近了看,一张方方正正的白纸上,写了两行字,字不长,但白钰不认得。字后面跟着一幅画,小小的,大概是前头的字所对应的形象。
那画白钰认出来了,是一张草席。女孩画得很好,草席卷起来和敞开的模样各画了一个,逼真形象,一目了然。
第二行,白钰字没认出来,图也没认出来。她本就不识字,狐狸的语言和人的语言不一样,伴在王府千金身旁的那段时间,看她读书写字,用的也都是古文繁体,写的也都是诗词歌赋,和长晓现在写的联系不起来。
看那图,像是一个帘子,围在床的四周。等长晓在帘子旁边画了两只扇着翅膀乱飞的蚊子,白钰就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蚊帐。
难怪她夜里总翻,还抬手来挥,原来是烦蚊子。白钰现在懂了。
第三行,女孩的手移了三下,写了三个字,然后画了一个窄口,壶身圆胖的东西,似是旧时用来装水的瓦罐。
最后一笔画完,女孩突然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把白钰吓得够呛,还好她闪得快,直接把菌丝垂下,躲在椅子下方,才没被女孩瞧见。
长晓画画时,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暗戳戳地观察她。可转头去看,又没看到。
可能是被上回从屋顶坠下的大蜘蛛吓到,吓出阴影了,才有如此大的反应。
上回长晓在桌边切萝卜,同样的位置,相似的姿势,切得正起劲,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不好的预感袭来,便转头去看。
那是一只长着八条腿,身子有拳头那么大的蜘蛛,浑身漆黑,密布着绒毛,通过丝线垂在半空中,冷冷地觑着她。
长晓丢了刀就跑,那一整天都没靠近过这张桌子,任由切在桌上的萝卜风干、脱水,然后饿了一天的肚子。
后面不管是在屋里,还是在植被茂密的树林中,只要看见蛛网,长晓就会想起这只蜘蛛,然后起一些列的反应,包括但不限于——脊背发凉、浑身起鸡皮疙瘩、腿发软。
来山里两个月,最不适应、最不喜欢的还是这些时不时就会钻出来吓她一跳的蛇虫鼠蚁。
以往在城市,哪能看到这些?
但愿它已经离开自己的屋子了。
回过身来的长晓继续伏案作画。
列给毛毛姐的清单之所以要配上一副插图,是因为毛毛姐不识字,而且记性不好。
拿列在第一位的草席来说,她写了两次,也在口头上郑重地说了两次了,毛毛姐不是忘了就是忽略了。
旧草席上有席虫,被叮了以后会痒得睡不着觉,弄又弄不干净,所以一张簇新整洁的席子对长晓来说很重要。
其次是蚊帐。春夏交际,蚊子多了起来。不用蚊帐,夏天夜里,蚊子的数量达到顶峰时,可能会把她抬去可以容纳更多蚊子的地方饱餐一顿……
然后是暖水壶、雨衣、雨鞋、蔬菜种子、菜篮子、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