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四个时辰……”
往常季照临下了朝,顶天两个时辰,就会来到清檀殿找她。
可今日不同,都八个时辰了,月牙儿早就挂上树梢,她等得双眼发干,还没等来他。
很想怒气冲冲过去寻他,又想不能就这样投降,她得等他来了,装模作样发一通气,才能平息心中因为漫长等待而生出的怒火。
眼皮好累……
一晃神,时辰过去,沈清檀惊醒,懵然发觉自己竟然趴在桌子边缘睡着了。
她急急看向身旁守候的秋收,问:“圣上来了吗?”
秋收也早已困得眼皮发麻,打了个呵欠,摇了摇头道:“不曾。”
沈清檀难掩失落,又问:“过去几个时辰了?”
秋收道:“回禀娘娘,已经是子时了,九个时辰了。”
沈清檀抿了下唇:“我睡着了,为什么不喊醒我?”
秋收有些委屈:“是娘娘您自己说,千万不要打扰您,就在旁守着就行,奴婢也怕圣上突然来了,看见娘娘这副模样心疼,不枉娘娘一日的等待,因此不敢随意来动娘娘,可谁知道,圣上竟没来……”
话音越来越小,只因沈清檀的面色越发不好看。
真扎心窝子,都快被扎碎了。
沈清檀气得往榻上冲,衣物不褪鞋子不脱大扑过去,闷住面庞一阵,又哼哼着将锦被抓来,一把盖过了头顶,将自己彻底与世隔绝。
谁要去见那大猪蹄子,谁稀罕他来了?
反正不是她。
这才新鲜了多久,一两月就腻了,还指望他以后?
沈清檀决定与他彻底分割开来,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各自安好。
可想了一阵,从被子里出来,眼睛发红,云鬓蓬松,她瓮声瓮气道:“给我重新梳妆,我要去见圣上。”
秋收见她终于想通,欣慰道:“娘娘,就是,圣上不来见您,您可以去见他,说不定圣上是太忙太累了,因此没有空歇,您去找他,他定会很欢喜。”
“不是,”沈清檀磨着牙,字一个一个蹦出来,“本宫是要,去把他剐了。”-
月色静谧,夏虫轻鸣,宫殿的檐瓦陷进暗夜,裙角翻飞声不绝。
沈清檀脚步停顿,忘记了喘息,远远见着朱全守在季照临寝殿外边,其实内心抱着一线期望,季照临并不在这,而是在御书房忙累了就地歇下。
这样,她还可以骗骗自己。
朱全同样见着了她,先是惊喜,而后面上现出了一丝为难。
沈清檀早有预料,步伐轻稳地走过去,笑问:“圣上在里面?”
“回娘娘,是。”
“可还有别人?”
朱全连忙否认:“没有,只圣上一人。”
不是最坏的消息。
沈清檀又
笑了:“那圣上一人在做些什么呢?可是在批折子?”
若他在勤勤恳恳为民为国,是她狭隘了,那她还要给他赔不是,接着奖励他。
朱全苦脸道:“折子……没带到寝殿来,圣上估摸着……在看书,或是折腾鲁大人送过来的小玩意儿。”
沈清檀抿唇,心如刀绞,季照临有空看书或是折腾小玩意儿,没空来见她,难不成书和鲁行比她重要?
她径直往里走,没两步就被朱全拦住,他哀求道:“娘娘,别让老奴难做。”
沈清檀似笑非笑:“难不成,还给我设了禁制?”
“不是,”朱全低声,“圣上看似心烦意乱,说过不想见任何人。”
“包括本宫?”
“是。”
沈清檀确认好,这下是真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