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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他的担心实属多余。

藤春彻底放下心来,笑吟吟道:“好。”

沈清檀命冬藏送藤春出去,本以为她很快会归来,谁知,足足去了片刻,沈清檀坐不住了,自行起身去殿外找冬藏,刚瞥过去一眼,吓得原地怔住。

她的心,凉了半截。

季照临坐在一张方桌旁,手捧茶杯,轻拈慢转,看似很悠闲。

听闻脚步声,他抬眸看来,一双漆黑的凤眸幽深不见底,脸上无甚表情,嘴角却不合时宜地微微勾起一边,很是玩味。

完了。

沈清檀想,不知他到底听见了没?若听见了,又听去了多少?

冬藏在他旁边站着,一张脸煞白,一看就知道是被季照临给吓的。

沈清檀勉强支撑出个笑容,试探问道:“圣上来了,怎么都不让人通传一声?”

“我来你这儿,什么时候让人通传过了?”季照临一挑眉,很是不悦。

失策,情急之下说错话了。

沈清檀更是懊恼,朝他走去,笑容越发甜腻,企图蒙混过关。

“那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出去走会?”沈清檀问。

“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季照临开门见山。

沈清檀欲言又止,一刹那间脑子里转了数百下,按道理说,以她和季照临现下的关系,她该如实告知,相信季照临也不会追究。

可一想到要坦诚,她就说不出口,难堪得很,以后怎么在他面前抬得起头来?

季照临将她的遮掩吞吐全看在眼里,面上故作深沉,神情不变,心里却暗暗好笑。

他的确全听到了。

可在沈府里时,他就已经知晓了这事,又不是多大事,还是那个想法,赏赐给别人的东西,随便那人如何处置,不需要管得太宽。

只是罕见她这番模样,想多看看,想着逗逗她。

最终,沈清檀还是瞒下了,并未吐露实情。

季照临不怪她,之后嘱咐朱全搜罗了一应首饰,全部抬来送给她。

据朱全说,当时沈清檀面色诧异,回过神来后连连摆手,说清檀殿放不下了,朱全不管,只管让人往里放,说是圣上下令的,

他可不敢违背。

不过要走时,还是见着贵妃娘娘偷偷勾了几下嘴角。

季照临手持着笔,笔头往额穴杵杵,缓解了些许劳累。

他在想,沈清檀说的放不下,倒也是个实在的问题。

若她当真金盆洗手,日后他要送她什么,她宫中确实没地方放,那该如何呢?

要不,还是劝劝她,继续干那勾当吧?-

面对沈若从劝他雨露均沾,季照临虽是暂时想出了办法,可那毕竟是长久大计,现下无法正面去应对,因此每次在朝会上对上沈若从的视线,季照临都有些胆战心惊,怕他再度提起。

若是从前,他还能针锋相对,可现在有了沈清檀这一重关系,他哪里敢惹沈若从啊。

偏不巧,今日早朝,沈若从果然又提起了这一茬。

季照临烦得很,前几句还能勉强容忍,直到沈若从越说越过分,他摆摆手,制止道:“知道了,催什么?鸡下蛋都没这么快。”

沈若从欲言又止,看向他的眼神别有深意。

退朝之后,其他大臣们散去,唯有沈若从杵在那儿,似个木桩子般,一动不动。

季照临从他身旁过去,有心想无视他,偏偏又做不到。

毕竟他还是某人的亲爹。

于是,他极力堆出温和的面庞,轻声问道:“沈相所为何事?”

沈若从正色道:“微臣想同圣上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