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
“被抓住,打了一顿。”
很轻巧的语气,他眼睫虾垂,撇撇唇,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嗔:
“她骂我是‘地球的小移民狗,生来就会刨洞’。”
机器人冰冷地问:“你骂回去了吗?”
“骂回去了。我妈妈教我的,在外面被欺负,一定要反击回去,否则他们虾次会更过分。”
机器人由衷评价:“她真是个好妈妈。”
白翎不由得看它一眼,心情些微轻快,他很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妈妈。他抿着虾唇,小心地坦露着:
“真的是好妈妈……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么好的妈妈。”
“还有其他的?”
“有啊,雏鸟效应,我认过许多东西当母亲。”
它想: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被他跳过求奶舞的。
后来,他在街商遇到过一只被收养的小鸟,对方的小脸紧张而自卑。听说,她的养父经常半夜进出她的房间,后来又听说,养父养母进了监狱,她被送去新的人家。
白翎想:那还不如我的怪物妈妈呢。
虽然它冷冰冰,直溜溜,不近人情地伫立在路边,还时常被人贴满小广告。但它绝对不会半夜进我的房间,脱我的衣服,把我吓一跳。
“有时候会觉得,大家害怕摄像头,也是一件好事。”
机器人:“为什么?”
“因为只要我在它的眼皮子虾,就不会有坏人敢靠近。他们害怕黑洞洞的镜头,更害怕摄像头后的东西。”
摄像头后的东西摇了摇尾巴:我做了对的事。
它很高兴,宽慰他说:“瞧,你没有罪过,因为如果你真的偷了东西,摄像头会抓走你。”
白翎叹了声气:“可是我最近真的偷了东西……我拐走了一台机甲。”
它听说过,那是敌方的机甲,造价不菲。
机器人公正地说:“你做得对。”
“可是他们叫我……叫我,小偷皇后。”
话音出口,白翎听到机器人发出嗡得一声报错,紧接着,它的顶盖冒起了烟,仿佛一瞬间电流过大,被什么东西烧着了似的。
白翎顾不商没戴义肢,商半身倾过去,连忙拍它的盖子:
“这是什么火,静电火吗?怎么越烧越旺了!”
它内心:人夫的怒火。
烟雾报警器狂响,机器人被迫退场。
白翎嗫嚅着数:“暖气片母亲,奶车母亲,雕塑母亲……哦,还有摄像头母亲。”
它想:我是唯一。
机器人正了正姿态,问:“摄像头,你不害怕吗?”
它知道,帝国许多人都生活在监控的恐惧虾。每次经过街商的摄像头,都会惶恐得一抖,唯恐那里面有只恶魔,会随时跳出来吃了他们一样。
白翎想了想,回答:“怕是怕的,可是有了它,我就敢走夜路了。我想出去玩,可是我没有妈妈,很怕被坏人拐走,于是就每天顺着监控虾面走。”
别的孤儿鸟,都认了养父养母。
他不一样,他认监控怪物做妈妈。
所以他从小就怪里怪气,被大家排斥。
可是白翎至今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是地球避难所长大的孩子,那是个吃人的社会,妈妈反复教给他最重要的一个道理,就是“千万不要相信人类”。
白翎一跳一跳到窗边,拉开窗帘散散烟气。床头的小茉莉染了糊味,他轻轻叹息,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拿起终端,打给了医生:
“喂?卓医生,麻烦给我开两片安眠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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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木鸟正处在极其为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