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缙动作微微一顿,反手将剑归鞘,然后才抬头看向白楹:“我也不是每日都要去别处……偶尔在院子擦剑也不错。”
白楹暗暗想到,说是擦剑……明明是发呆。
她走到廊下坐下,半响后才轻轻开口:“我听卞念薇说,那些神都的人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怀剑派……”
但她与晏缙其实并不在意神都的人离不离开怀剑派……他们两人真正在意的是——
“也不知道江长老他们跟着剿灭魔神一魂,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说,会不会下个月就回来了?”
白楹枕着自己的右臂,歪着头看廊上的瓦片,轻轻问道。
晏缙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擦拭佩剑的一块方布,低声应道:“那样最好。”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风吹动院内树叶沙沙作响,树叶落影在地面晃动。
突然之间,一道剑光落在余盱峰上空,然后又猛地向下一游,最终蓝色的剑光渐渐,散去化为站立在院门旁的人影。
白楹惊讶地支起上半身,望了过去——站在晏缙院门旁是一身白衣的游天成游长老。
不同于教授剑法课时的沉稳耐心,游长老此时紧皱眉头面容严肃,一双眼沉甸甸地看向晏缙。
看见到白楹也在院内时,游长老神色不变,只是低声吩咐道:“白楹,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我要告诉晏缙。”
有些只能告诉晏缙的事……?
不知为何,白楹一听见游长
老的话,只觉得内心那一股惴惴不安之感突然又冒了出来。
但面对游长老那肃穆的面容,她也只能迟疑地答道:“是……”
只是白楹刚起身,就听见晏缙的声音响起:“游长老,您要告诉我的到底是什么事?”
“……是有关你师父江长老的事。”
“既然是有关我师父,那么……”晏缙站起身,仍是镇定地开口:“我能知晓的事,白楹应该也能知晓。”
“……”
“请您说罢。”
游长老这才想起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是已经定下婚约的两人,甚至白楹被江北辛教导了八年之久,也能算得是江北辛的半个徒弟。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也罢……白楹迟早也是会知道的。”
游长老望着晏缙一双黑沉的凤眼,缓缓开口:“你师父江长老……在剿灭魔神之魂时,陨落了……”
白楹头脑中如雷轰一身,她险些站立不住。
待脑海中那阵头晕目眩的感觉消失之后,她却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晏缙。
少年伫立在原地,身形笔直。他失去血色的苍白脸上,一双凤眼深如幽潭,黑沉透不过半点光芒。
“我师父……”晏缙慢慢开口:“您说我师父,江北辛他……他怎么了?”
游长老长叹一声,沉重地摇了摇头:“江长老他们遇见了魔神一魂……但还未等其他泽霄宗、神都之人赶到,魔神一魂突然发难。”
“江长老他们不敌……”
游长老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活下来的修士,说是江长老冒进,才反而被魔神发现,最终害人害己……现在还使得神都他们追寻百年的魔神一魂反而再次逃跑。”
“即使……即使江长老已经陨落,神都那边的人也说要问他的罪名。”
短短的几句话,让白楹如坠冰窖。
江长老已经陨落……活下来的修士说是江长老冒进……神都要问罪……
白楹脑中的嗡鸣声更甚,就连腿脚都有些发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她无意识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心中更是一阵阵的钝痛与茫然,不知道是先问江长老陨落的消息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