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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 上曲 97654 字 1个月前

刀搅他脑子样痛不欲生。

十三被看中,十四做的约,那一年祁聿在老祖宗榻上如何撑下来的?十四之后又是如何活在阖宫算计折腾中?

难怪祁聿说话总是清冷没个活人气、懒懒散散都无所谓的样子,这要是给他,陆斜觉得自己早死了。

他一口将酒壶里的酒仰尽,一滴不剩。

“李卜山真该死啊。”

刘栩也该死。

庚合听陆斜这句感慨是咬牙切齿,神色混了混。

李卜山该死这件事又不是只在祁聿眼底心中,很多人都想他死。

陆斜软在墙上,祁聿好好的人,作什么活得这般苦楚。

难怪大多数人不敢惹祁聿,惹不起啊,祁聿两条命,却次次不留活路的与人赌命。因为别人不死,便是自己死。

这回再想祁聿嘴里那句‘不死无大事’陆斜抬手摁住心口,不开心也是大事啊,有没有教祁聿这句话。

十四岁那么小便在宫里一人活到现在,他想象不出祁聿怎么活的。

此刻总算知道他回来为什么都说他悖逆了祁聿,因为祁聿想出出不去。

原来祁聿当年送他出去,他也带走了半个祁聿。

陆斜第一次后悔回宫,第一次知道祁聿给他的那句‘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有一半是祁聿给自己的。

他是也想岁岁逢春么。

自己可真该死。

陆斜塌了肩,一滩烂泥样靠门板上。

笑笑,又笑笑。

心疼的就剩哭了才能化开些情绪,他又不能在庚合面前这样难过。

祁聿嘴里总抱着死,因由竟然在这儿。

活成这副样子,祁聿的未来真是一眼瞧得到底,只能被这座皇城耗死。

难怪要把自己尸骨带出去,不用祭拜不用立碑,只求向阳

陆斜无言以述此番心间痛楚。

祁聿这样好的人,这座皇宫在对他做什么?

“祁聿就这些了。你该回去睡了,我明日还要去刑部坐记,与你不一样。”

庚合抖把肩上衣裳。

陆斜回神,酒壶挥挥,“打扰打扰,我回去了。”

脚下颠三倒四地朝自己晃,进门前抬手砸了酒壶,门‘嘭’的一声阖上。

庚合看着陆斜背影,迟迟凝目。

陆斜对祁聿好似生了与他们不一样的心思但他也不敢下定言,看着对面屋子烛火一灭,他才缓缓转身进去。

听到对面关门,陆斜捂在被子里犯怔。

手下死死抓紧褥子,眼底一片血色。

他要李卜山不得好死,这次没杀死,下次再来,他不配活在祁聿眼前。

想到祁聿,陆斜躬身塌进褥子里,胸腔狠狠震个没完,他觉得心里有幢富丽堂皇的房子塌了废墟里他想拣起点东西,譬如祁聿?

撒手往被子里一滚,咬牙,狗日的苍天。

祁聿行完差下休,在一处湖边假山石旁,懒散地坐地上架个小火堆煮着竹茹水。

时不时用手上小棍挑着火,斜倚着山石赏景,眼中却茫白什么也装不进去。

一道带着竹帘的船驶进眼底,她浅浅掀眼,小棍在指间旋了个圈。

船停她眼前不远,竹帘里月白身影绰约,朦胧感给人几分危机感。

两厢静语,祁聿提着衣摆朝前跪正:“殿下是在等臣行礼?喏,我跪了。”

竹帘缓缓被拨到腰间便停挂好,一袭月白挂着玉带的身姿显现。

这等敷衍跪姿,一腔懒散。

船内掷声:“你乖张。”

祁聿索性纵着他的话行了判词,身子一歪,撑着石坐回原样,手上木棍挑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