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也不想她知我带伤,便装作无事,自个儿想了个法子:一手扣在背后取暖,一手弹琴引疗,虽慢些,却也凑合。”
“她来问,我便说闭关,让她自己出去玩玩。”
裘万里低下头,轻轻抿了口酒,“谁知……她那一走,便去找了凌蝶衣。”
“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早与凌蝶衣通信多时。其实那段日子,她常有心事,可我却全然未觉。直到她出门去……那天,她究竟有没有来找我,我竟一点都记不清了。”
说到最后,他苦笑着抬头,眼角似泛起微红。
像是压了太久的情绪终究藏不住,透过酒意与夜色,一点点浮上眼底。
“喀拉——”有凳子被推响的声音。
枣红长袍的男人霍然起身。
姜清竹听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眸光避着谁也不看,只是喉头一动,低声丢下一句:“……我去趟茅厕。”
走出几步,背影颤了颤。
是被尘封的旧忆击中。
——
【
那个冬夜,涂州十年一度的漫天飞雪。
姜清竹一路急奔至清音院时,门前的灯笼翻倒在雪地中,火焰已熄,只剩支架在风中发出细碎碰撞声。
院中积雪深没脚踝,他几乎是埋着步子进去的。
一脚踏入中庭,正看到男人跪在地上,抱着女人的身子,哭得撕心裂肺。
“芸儿,醒醒啊,醒醒……”
女人一动不动。
只有后脑勺那道伤痕,似染满金色,血都看不见。
触目惊心。
接下来的几日,裘万里几乎未合眼。
他什么都不肯听,什么也不肯说,只日日在火阵边弹琴。
琴音断续,分明是疗愈之曲,却每一个音节都刺得人肝肠寸断。
火阵以符文围成,火势不炽,却能维系温度,勉强护住荆芸的血脉不绝。那红火在雪地中犹如一盏长明灯,孤独、悲怆,连夜色都显得冷了几分。
再一次赶来时,姜清竹见到的,是裘万里趴伏在琴上,早已没有了力气。
琴弦上覆着一层寒霜,已然冻成冰丝。
他的手指还搭在上面,颤颤地动着,却已无法再奏出哪怕一声。
姜清竹冲上前,将他撑起,解开外袍,才见那背部的旧伤早已崩裂,血与冻痕交错,像是被雪啃噬过的烙印。
原本就已渐愈的伤,此刻却尽数裂开。
功亏一篑。
这一身,再也无法痊愈了。
男人却没有一声哀痛,只是攥着姜清竹的手臂,气息紊乱,一遍又一遍地喃喃:
“芸儿……”
“芸儿……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可躺着的女子再也无法回应。
】
亭中的夜风吹得厉害。
灯火抖动,酒意渐散,不知是风吹皱了脸上表情,还是岁月真将人耗老了。
只知道放下酒盏的时候,裘万里睁开的眼中情绪万千,却终在风声中化作低缓的言语:
“我一直,一直都在想……若是那时,我没那般自以为是地避着她,哪怕只是多陪她说说话,或许她就会把那些不安、那些计划,都说给我听。那样……我们也许就能一起去面对。”
“至少……至少那时候,如果我能问一句,或者陪她一起去,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他喃喃着,眼皮微眯,醉意沉沉。
姜小满听得鼻尖酸涩,指间紧紧捻着酒杯边沿。
过了好一会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