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往菩提那边再指了一遍,说:“你们也去帮忙吧。飓衍的力量,他扛不住。”
说完就闭上了眼。
运气和催动灵力的同时,少年也在回想。
曾几何时,他只道魔皆是狡诈狠毒之徒。
却未曾想到,有魔为了护他,不顾生死,与根本无法力敌者抗衡。
也曾以为魔无真情,直到他所心爱之人,也负上“东魔君”的名讳。
她却是他见过世上情绪最丰富的人。
魔也不是那样坏。
那魔到底是什么?
他尚无法用言语说清楚,但他从不欠恩情,所以菩提不能死。
万蠡看了眼围岐,头一摆,围岐点头,转身快步去了。
而他自己仍守在凌司辰身边。
看着少年闭眼调息,强撑着压制体内之力,脸色苍白,掌心颤着。
万蠡没有开口,只默默立在一旁,护着他不动。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高喊:“宗主,宗主……他、他伤太重了……气息只剩一丝,快不行了!”
凌司辰陡然睁眼。
那边好几个修士围着,他们刚把菩提翻过身来。却见他鼻子嘴边全是殷红,胸口那一钺下得太狠,那身袍子都血糊住了。
远远望去,触目惊心。
凌司辰没思索,猛地站起身便要奔去。
可他根本站不稳,脚下一软,身形踉跄。好在万蠡眼疾手快,上去一把将他一臂挂在自己脖子后头,搀扶着他走了过去。
老真人心中焦灼,却也忍不住一丝慰意。
方才那声“宗主”喊得响亮——而凌司辰没有反驳。
——
过去之后,才发现比远处看的还要糟。
菩提身上的血仍在不停涌出,快要把半个身子染红了,流进沙土,染出一片深黑。
魔气熏天,角也收不回去,面色惨白,气息弱得几乎看不出起伏。
凌司辰蹲身按住他左胸膛上,运起灵力与磐元之力同时镇压。
可那伤口裂得极深,气息灌进去也像石沉大海,怎么也止不住血。
他额上冷汗淋漓,周围众人围拢,个个皆面色焦急,却也无计可施。
直到万蠡低声开口:“不若……先回宗门罢。实在不行,就开‘断铭大阵’,以那阵威力,说不定还能保他一命。”
此言一出,四周一静。
无人言语,却也无人反驳。
那“断铭大阵”封于十九峰最末处古堂之内,自五百年前大战后便再无启封。
彼时宗门折损惨重,伤者浑身魔伤,时任宗主凌瑜携十二真人自断修为,用血画阵,以剑为封,才炼出这么一个命阵——此阵疗力深厚,可驱除魔气、重塑残身。
“断铭”,既是断掉的伤,也是不愿忘的印,铭旧战、旧人,铭一切不可复续之物。
当时阵一启,伤一愈,凌瑜便下令封阵,再不许人动。
而今日,竟要拿这祭先灵阵,来救一个魔……
传出去,定是前所未有的荒诞。
众人默然无语,却谁都未出声反对。
此刻他们心中皆知:反正神元都给了*,最大的禁忌都破了。再开启一个古阵,又算得了什么?
一双双目光落在凌司辰身上,都带着分明的决意。
凌司辰一言不发,眼神在众人之间掠过。
他有所犹豫。
可终究,人命在前。
沉默片刻,他轻轻点头,
“……劳烦了。帮我抬他进去吧。”
*
“断铭”大阵外,乃是那座古堂里接壤的长厅。
菩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