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睁开眼眸。
还有练剑场的机制也要改改,绝对不能给任何人走后门、开小灶……
仔细反思,他年少时真是气盛又自负,从未思及他人。向鼎恼他并非全无道理,换了谁能接受?
直到后来,羞辱谩骂仇恨升级,在路上相遇都会打起来,已经全然失控。
为什么很多事,总是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才肯认真反思?若是早些解开心结,是不是便能少些遗憾?
他想起了那抹总是冲他展颜而笑的红裙身影。
算来日子,已是四月,过不了几日,便是姜小满的生辰。
她今年……二十了吧?
都说女子二十,正是如花年华。他想到这里,目光不由柔和了几分,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动。
可这柔和中,又夹杂着一丝复杂。他不能再瞒她任何事,包括他的身份。
可他又怕。
他想,待到迎娶她的那一日,再亲口将一切告知——到那时,他定会毫无保留,坦白所有。
她若哭,他便哄;她若怨,他便让;她若责骂,他自认能将她拥入怀中,用尽所有温柔与耐心,化去她的所有不安与愤怒。
在此之前,绝不容许旁人趁虚而入,不论是哪来的野男人。连觊觎都不行。
……
思绪还在徜徉,忽听见外头传来颜浚的声音:“宗主!宗主!”
凌司辰一瞬抬起头来。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下过命令——没找到那人的消息,不准回来。
这才过去几日?
门被推开,颜浚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个人!”
小修脸涨得通红,手里攥着画像,急着递过去,话语里还有些亢奋。
凌司辰一把接过。
“这么快?在哪儿?”
“不是找到的……”颜浚摇头,语速飞快,“哎,本来没找到,但回来的时候,竟然在山下碰见他了!我一看,就是此人,没错!”
“山下?你确定?”
“确定!他还让我来通报,说是非要见您一面……”
此话一出,凌司辰眉头沉下,胸中怒火腾地窜了上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居然敢主动上门挑衅?找死。”
他一边骂着,抄起案边的剑,推门就要往外冲。临出门时,他脚步顿了顿,回头问了一句:“山下哪儿?”
“流石台那片岩地。”颜浚赶紧答道。
凌司辰听罢,脸上杀意昭然,转头便夺门而出。
颜浚看着自家宗主的背影,有些发怔。
他还是头一次见凌司辰双眼狠鸷成这样,也不知到底什么深仇大恨。
小修在后面纳闷,忽而又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宗主我忘说了!是——”
可人已经没了影。他无奈地将手招了一半,剩下的话只得挤成一声:“是……两个……人啊。”
*
凌司辰提着剑,赶去颜浚所指之地,却恍惚觉得不对劲。
山上静得没风,可越往山下走,风势竟愈发猛烈。狂风吹得他的鬓发和衣襟乱扬,那围在脖间的毛绒围脖也险些被吹走。他一手将围脖拢紧,另一手挡在额前,勉力看清前方的路。
出了岳山,再往东不过百步,便是一块分道碑。碑下有两条路:左侧是通往十里坡的宽平路道,右侧蜿蜒向上的稀疏山林通往流石台。
流石台地势稍高,因其在天上显眼,常被岳山修士当作回程的落脚点。
这条道平日行人稀少,四下幽静。两旁的春树正值花期,漫山遍野的玉兰开得繁盛,细长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