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啼声凄厉,叫得归尘脸色微僵。
三个月苦修,如今的凌司辰不仅能熟练使用烈气和灵气,甚至能灵活地将两者分用和混用。
灵为阳烈为阴,昨日与岩玦对阵竟打得对方召出土蛇也讨不到便宜,最为骄傲的障壁则在寒星剑下撑不过三合。
按照先前的约定,破了北渊第一将的土蛇,就意味着他能离开了。
归尘也没赖账,说到做到。此刻,三人便来到村口给少年践行。
“这是什么?”凌司辰面无表情看着手中那条颈链。
点翠珠花,镂空蝶饰,银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你娘曾戴在身上、压制血果之力的颈链。”
没能亲手给儿子戴上,归尘有些遗憾却也不恼,耐心给他解释,“你如今还有两道心障未解,但身体已至极限。磐元之力若全数觉醒,即便是血果之力也未必承受得住。这颈链可以帮你调和气息,稳住瞳色的同时,也能护住心脉。”
凌司辰本来想还给他,但一听是母亲遗物,又攥回了手里。
归尘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迟疑之色,便继续:“与这链子相配的,还有一枚金蝶珠钗,可惜已经遗失了,我遍寻黑市其实就是为了能找到它……”他谨慎地观察着少年神色,“今日是你的生辰,就当是爹送你的生辰礼物吧。”
凌司辰点了点头,语气波澜不惊,“多谢。”
说着便将那颈链收进了包囊中。
“还有事吗?”
归尘摇了摇头。
凌司辰转身想走,临了却又顿住脚步,似在权衡什么。
良久,他语气冷淡,字如寒铁:“我不与你们为敌,不代表我会将其他魔物视为同族,变不变成怪物……魔,终究是魔。我会找到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不论它躲在何处。”
风起云涌,衣袂飒飒。他回头,目光落在裘袍男子身上,“至于你——最好哪儿都别去,窝在这里看好你的疯狗,安享你的老年余生罢。”
归尘讪笑一声,并未反驳。
凌司辰说完,却向归尘身后的头陀和道人看去一眼,两人冲他微笑,倒让他心中波澜更甚。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能让人记住很多。
少年迟疑片刻,向两人缓缓道出一句:“保重。”
话落,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
三人守在村口,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金发头陀向主君弯腰行了一礼,恭敬却带了些严肃:“君上,为何不将岳山之事告知少主?”
归尘冷哼一声。
“说了,让他知道我们隐瞒至今,然后遭他记恨吗?”他斜睨过去,像是嗤笑下属的愚钝,“让他自个儿去发现吧。只有亲眼所见,亲身挖掘,愤恨才会深入骨髓。”
“深入骨髓”四字他咬的狠,让岩玦那无眉之骨动了动。
可僧人终究未发一言,默默退了回去。
菩提立在一侧,眼珠子微颤,嘴巴微启又阖上。他分明没有岩玦这般直接质问的勇气,却还是差点开了口——终究忍住了。
归尘回过身来,目光一转,落在玄袍道人的身上。
“菩提。”
“在,君上。”道人立刻抬起头来,压抑住不安。
“早先我交待的,你可还记得?”归尘缓缓问。
该来的还是来了——
菩提浑身一震,目光微乱,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可是,君上,您不是答应过少主……”
“不错,我是答应了不动姜小满。”归尘微笑着打断他,笑得几分诡谲,“所以,我让你动手的是霖光啊。”
菩提怔住,一时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