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一把捏住对方的拳头接下。
凌司辰力道不小,且跟他来真的,灵力全都聚到了腕间,亢宿跟他僵持得满头冒汗,赶紧张嘴问头陀:“在下可以反击吗?”
“不可。”普头陀没有睁眼,仍似个石头般杵那儿。
“那在下只能挨揍?”
“不错。”
凌司辰怒火更盛,这俩隔空喊话分明把他当小孩子耍,他拳风一撤,便甩开亢宿桎梏。手比作手刀向前挥,直取脖颈软肋,谁料亢宿往后一仰,躲避瞬间,眸中竟金光一闪。
那金光让凌司辰愣了一瞬,不料一道强有力的木枝朝他腰侧卷来,他没反应过来,便被缠上一圈拦腰卷起僵在了半空。
这卷得够紧,他一时挣脱不得。
“冷静一下吧,小少爷。”
亢宿跟他过了几招头发都乱了,此刻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摸了一把头发,将掉下来的发丝尽数拢了回去。
不过凌司辰倒更意外,这道人,跟那些只会阵法符术、近身搏斗接近于废物的玉清门修士倒是天差地别。
但他也不是只会近身之术的那类。
少年掐诀结印,打算起阵术解困,那分叉眉道人见状手中也亮起一道涟漪般的术光。两人气势渐显,正欲动手,谁料此时,院门推了开。
伴随着一声清亮的喝止:“住手,放开他!”
三人皆齐齐循声而去。
跨入院间的是两道人影:
前面的人一身皂袍狼裘,面色略显疲惫,微微眯眼,眼角积累了些细纹,但掩不住眉目中的一派秀雅和气,手中摇曳羽扇,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浑然风流。
后面跟随之人却大相径庭,漆黑卷发,棘甲贴身,殷红之羽点缀耳畔,面容阴鸷如寒夜,唇角带着三分冷笑,却一言不发,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玄袍道人立时恭敬俯身,手一勾,木枝便缩开把凌司辰放了下来。
白衣少年落地,却并未动,一双墨眸犹如鹰隼,紧锁门口二人。
皂袍书生模样的男子向他走去,面上挂着和煦的笑意,双眼柔和而亲切,“无论是亢宿还是普头陀,皆是奉我之命行事。你若心有怨气,直冲我来便是。”
说着,他轻轻一弹指,凌司辰满身泥泞消失不见,衣衫霎时洁净如初。
两人差不多的个子,凌司辰站定,眼底却敌意未散,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百花也不怒,温和一笑,“辰儿,自扬州一别已过数月……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
凌司辰冷笑一声,表面静如止水,实则心里早掀起了惊涛骇浪。
眼前之人是谁他心知肚明,但打从骨子里生出抗拒,更不愿承认。
脑中一转,陡然醒悟,抓住了其中端倪。
“你是百花?不对,你不是百花。”他向身后那分叉眉道人指过去,“他才是!”
百花分明比他稍矮,亢宿那个身形,那副怠慢奸诈的神情,才当是自己在扬州所见之人。
话音甫落,院中气氛微变,分叉眉道人眉目一动。
那皂袍男子却不惊不恼,只是轻笑摇头:“扬州之时,是我借了亢宿的万木之身前往。我因囿于制约,无法亲至,知你将接触地级魔物,便借此术前来护你平安。”
凌司辰想起来了。
他倒是听说过,玉清门亢宿长老会一种“烧魄植形术”,可将灵识烧进树木之中,令植体可暂时行走世间。当年,亢宿曾借此法救过心宿长老,才得以解除她身中锥心毒之苦。
怪不得,扬州时“百花”面上的伤痕那般怪异,原来是木体之躯。难道那几个晚上,他总在树下,竟是在汲取树木养分?甚是可笑。
不过,此事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