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岛的房间内,那即将飞升的新生战神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抽搐不止,嘶吼如狂,如一头挣扎的困兽。
直到门再度被推开,一抹碧色身影快步而入,径直来到床畔。
这已是她今夜第四次进来了。
羽霜熟练地卷起袍袖,露出那如雪般的纤腕。腕上却遍布了道道伤痕与深浅不一的牙印,纵横交错,看着森然可怖。
她却视若无睹,伸出食指来,指甲一瞬间变得尖利,在那仅剩未被划伤的皮肤处,再次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
她将手腕凑近男人的唇齿,殷红的血顺着划开的伤口渗出。
“喝吧。”
凌北风起先拒绝,紧抿双唇,直到终于忍受不住肩侧蔓延的疼痛,便抓过那手腕,拼命吮吸起来。他贪婪地吞咽着,冰冷的血液直涌入喉,甚至顺着嘴角滑落,滴在床褥上。
羽霜任他吮吸,另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发。恬然的面色从头到尾没任何变化,甚至眉头都没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凌北风终于松开了她,原本苍白的唇已被染得嫣红。前几次他都不予理睬,缓过了疼痛就迅速翻脸躺下,偏过头一句话也不多说。但这次却不同,他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在床上大口喘息着。
羽霜也便没像先前那样转身离去,而是驻留了一会儿。
凌北风的神智渐渐清明,眼角余光扫过那站在床边的女子,声音低沉而虚弱:“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羽霜收回手臂,揩去血迹,那纤腕上再度印下一圈清晰的牙印,与其余的重重叠叠在一起。
她不紧不慢:“丹羽的毒已经深入你的骨髓,我虽替你清除了血肉中的毒素,但骨髓中的余毒仍在,时不时会侵蚀血脉,引来剧痛。不过,你毋须担心,虽痛如刀割,却不至致命。”
凌北风喘息稍定,“那为何喝了你的血便不疼了?”
羽霜目光微垂,悄悄拉过衣袖遮住所有牙印,“我的血带有霜寒,正好克制丹羽之毒。我与刺鸮一脉同生,且长他两个时辰,他的烈气自是比不过我的霜力。”
说罢,她取出一方洁白帕子,去拭凌北风额间的汗水。
两人离得很近,他的目光锁在她身上,忽地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动作很轻,却足以让她身形微倾,坐到了床畔上来。
他不由分说,掀开她方才遮掩的衣袖,露出那一道道割痕和深深的牙印。
触目惊心。
让男人那颗从未有过任何波动的心竟然跳了一下。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伤口,“疼吗?”
羽霜并未答话。
凌北风低下头,抬起她的手腕,将唇轻轻贴在最新的那道伤痕上,抬起的目光深邃如剑锋,“魔族也会感到疼痛吗?”
羽霜答得淡然:“当然会,我们的感官与你们,实则并无差别。”
“别说‘我们’。”他却打断了她,“你和它们不一样。”
青鸾那双如碧海般的眼珠动了动,唇角勾起一抹几乎不可察的弧度。她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将柔软身姿悄悄跨坐到他覆着被絮的腿上。
“哦,哪里不一样?”她的声音低柔,指尖轻推在他缠满绷带的胸膛上,顺着肌肉的线条缓缓滑下。
凌北风顺势躺下,胸口微微起伏,那带着些许粗茧的大手抬起,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魔物不会救人,更不会为救人……毫不犹豫地伤害自己。”
羽霜一瞬只觉得好笑。
但她并却不想笑,只因此时正是她最好的机会,绝不能错失。
她柔软的身体整个贴了上去,将凌北风直接推倒在床板上。此刻,她也不打算再多言,俯身下去,抱住他的头,将唇瓣紧紧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