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银发如雪,娇唇如脂,明眸似霜冻,额间一点冰白。身披鹅绒般的细羽长袍,头上却生有一对羽翅,活像天生的凤冠。
守门的信徒卑躬屈膝,用他们的语言恭顺唤着“神女”。拜罢,为女子开了庙宇之门。
女子徐步走过辉煌金殿,素足冰肌踏过玉石地面,衣裾羽织轻盈拖曳而过。她昂首挺胸,唇角轻勾,眉目间带笑非笑,步履间透出三分冷峻、七分倨傲。
连续穿过几重殿门,方行至内殿,平日里空空的殿堂,今日却聚集了数道身影。长相虽各异,却尽是些女子容貌——皆是应了她传唤而紧急赶来的同僚。
这些女子低声耳语着,似是在讨论什么重大之事。神女则目不斜视,漠然自若地穿过她们,来到主座之上。转身睥睨后,才用冰冷之音道:“天音死了。”
窃窃私语霎时停止。人影中发出几声惊疑:
“什么!?”
“她不是最能苟的吗?”
“哪只蝼蚁做的?!”
“不是蝼蚁。”神女冷声道,“是那个人。”
众女彻底炸了锅般,一人一句:
“怎的是他?”
“他要撕毁契约吗?”
“这是欺辱君上!”
“我等何去何从,要战还是要降!?”
神女缄默无言,静待这躁动过去。
这时,又一个声音问:“那……凝冰呢?”
“凝冰无碍,我已收回。”神女道,她眼光掠过众人,却未见最熟悉的人影,“然天音死前,唱出的曲调不同于以往……月谣何在?”
底下的人不再出声,相互顾盼张望,搜找神女所寻之人。
良久,才听见主殿门外传来清脆脚步声,紧接着殿门一推,一阵亮堂悦耳的高音女声也随之响起:“你这番招呼得太急,我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完呢。”
来人却是一身男装打扮,不过她长得挺拔威武、英姿焕发,若不是那声音,倒也看不出是个女子。她见了神女,微微行礼,“羽霜,找我何事?”
“天音的歌声唯你能解其意,你且听我唱出这两段,看看她想说什么。”
羽霜道毕,殿内骤然肃穆。
且听座上之人轻启丹唇,喉中婉婉吟出清澈曲音,在大殿内空灵回响。
座下的月谣则闭眼静静聆听。
一段唱罢。
她也不睁眼,只道:“嗯,这段是说‘君上’。”
另外几人则惊讶不已,又低声议论起来:
“君上!?”
“君上的事?”
“安静。”羽霜喝道。
待殿内重归寂静后,她又开始哼唱起第二段。
她的感知与记忆超群,过去便为主君所赞誉。而今携着故友拼死传递的密讯、孤身飞跃万里长空,绝不落误一分一毫。
谁知这段唱至尾声时,月谣竟倏忽睁眼。
“降临……”她细细呢喃,若有所思。
唇间微动,反复斟酌后,她睁大了眼睛,一字一顿:“她说,君上、已降临此间。”
*
“阿嚏——!”
姜小满揉了揉鼻子。
终于给她硬生生等到了晚上,就是这秋风送寒,冷得让人不自觉裹紧袄子。
此时的丹楼四下静谧,她躲在阴影处,等着封楼的弟子结完阵离去,才悄悄露了头出来。
好在她早有准备,便抽出一张解阵符,贴在那看不见的结界上,按照大师兄教她的划了一个奇特形状,然后低喝“解”,那结界随之悄然瓦解。
当初她只在纸上写道“晚上易失眠,需要拿点助眠的丹药”,大师兄便毫不犹豫教了她这解阵之法,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