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刺眼的红,实在没人敢拉架。
有人跑出院子求救。
也有人大喊道:“别打了!师姐,明离,你们别打了!”
“咦?哪里来的烟!”
“着火了!付明离!你房间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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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池里烟雾缭绕,水汽蒸腾,似轻纱袅袅,朦胧间药香丝丝缕缕。
四周挺拔的竹子被皑皑白雪包裹,微风拂过,竹叶轻轻颤动,雪末簌簌落下,似繁星点点落入美人背,倏而消融不见。
淡淡梅香随着药香晕开,沈婵听见细微声响,被水雾染湿长睫拖着眼皮往上,露出一双带了点蓝调的漂亮眼睛。
来人是成玉。
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沈婵复又闭上眼睛,耳畔叮当一声,似是成玉把药放在了药池边上,苦涩的药味钻入鼻息。
“如何了?”长袖一拂,湿润的地面瞬间变得干燥,成玉歪着身体坐在药池边上,撑着下巴斜斜看向池水中的女子。
那人身着单衣,玲珑冷白的脸上带了几分被水汽蒸出的红晕,面色和之间相比倒是好了许多。
她道:“好了许多,没有昨日疼,味道也淡。”
只是依旧闭着眼,药汤蔓延到她的脖子以下,浓色的水遮住一片曼妙曲线,身后泼墨长发也垂下来,完完全全遮住后颈。
成玉笑了一下,伸手在汤池里晃了晃,“谁让你身上有伤还非要去猎妖,还好回来得及时。”
掌中似被灼烧一般,灵气消散,疼痛随之而上,成玉叫了一声后连忙收回手,“你倒是真的能忍。”
从昨晚到今日,沈婵已经在汤池里泡了一天一夜,成玉没听见她喊疼,反倒像块石头似的定定立在里面。
“我也不知道昨日为何……”那妖兽是棘手了些,但还在可控范围里,“那点伤在从前根本算不上什么的。”
在意气风发的从前,那点小伤对沈婵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你也知道是从前啊。”
话出口成玉方觉失言,抬眸一看沈婵已睁开双眼,静静地盯着水面出神,神色哀伤。
“成玉。”沈婵落寞出声,嗓音低低的,水珠顺着垂下的眼睫滚到脸颊,又顺着脸颊滚到下巴处。
“我不想当坤泽。”
她低着头喃喃自语,瞳孔里似结了一层霜,她记起十五岁时,也就是结丹后的第八年,她在一次道演中毫无预兆地晕倒。
浓郁盛夏里,冷冽的梅花铺天盖地汹涌袭来,带来了沈婵迄今为止最大的噩耗——她分化成了坤泽。
醒来时后颈隐隐作痛,床边站着一身青衣的沈瑾瑜,一双浅色瞳孔里是藏不住的失望和愤怒,像是沈婵犯了某个弥天大罪,等待着即将降临的惩罚。
她不敢问沈瑾瑜,等沈瑾瑜走后才低声问一旁的成玉:“师姐,什么是坤泽?”
那是沈婵第一次知道,原来世间除了男女之分,还有坤泽、乾元、普通人之分,只是坤泽、乾元过于稀少,大部分人并不知晓。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乃润物。
她依旧不懂沈瑾瑜眼中的失望,也看不懂成玉眼中的怜悯。
直到一阵又一阵的发热潮涌来,冷香冲入鼻腔,后颈和身下胀热不止,不属于沈婵意识里的渴望战胜理智,莫大的空虚将她磨得满地乱滚。
十二岁入冰渊屠龙的天才少女,此刻却狼狈得没有一丝尊严。
和魔道豢养的炉鼎一般,一身傲骨被磨掉,只能摇尾乞怜,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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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荡漾,身下汤药刺激着全身灵骨,沈婵打了个颤,抬手把放在一旁的汤药一饮而尽。
苦得要死,沈婵冷若冰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