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了,一个箭步就跪到了成玉跟前,把人吓了一跳。
得知明离是来找沈婵的,成玉倒是没什么意外,只是把少女扶起来,声称沈婵已经好了,且今早得了宗门任务出去擒一只大妖。
那意思就是,今日明离不一定见得到沈婵了。
明离有些失落,又再问了一次:“师姐,姐姐昨夜旧伤复发真的不是因为我吗?”
“自然不是。”说谎这件事本来就是一回生二回熟,更别说成玉早习以为常,“你什么修为她什么修为,若你能伤得了她,小重峰主人换你当得来。”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却很在理,明离被说服了,凝重的表情放松了几分。
“回去好好休息,少操那没用的心。”
成玉脸不红心不跳地教训着后辈,大发了一把师姐瘾后把人赶走了,随后进了药阁,优哉游哉地关了伞,进了一片竹林。
沈婵立在药池里,双眼紧闭,似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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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离到底没完全听成玉的话,回了屋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忽而记起小重峰上的花花草草——它们可都等着她呢,尤其今天太阳这样大,不浇水怎么可以。
于是等到酉时,她晃悠着去膳堂吃了饭,又顺着石阶爬上了小重峰。
手臂受了伤,不好用水桶提水,明离便一勺一勺地舀到花池旁,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总算浇完了。
从书房里翻出前日沈婵让她看的书,明离拿到院子里的石桌上,端正姿势看书。或许是因为戒条不在身边,明离这书看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出神。
指腹不知不觉抚上额心,触碰到了九天剑尖点出来的那条疤痕,很短一条,也很细,疤痕落在脸上粗糙且突兀,执拗地抵着她的指腹。
凹凸不平,明离觉得好像墓碑上刻着的铭文,只不过铭文是凹进去的,这条疤是凸出来的。
今早药房给她开了一只软膏,说是早晚各一次擦在额头上,效果是祛疤。
明离吃了别的药,却没用这个——眼下抚摸着这条疤,隐隐想清楚了由头。
这不像一条疤,而更像是一个印记,是沈婵给她打下的印记,工具则是名扬青云乃至名扬天下的神器九天。
那会儿九天已经抵在她的额间了,可见沈婵当时是十分生气的,偏偏控着九天往里怼了一毫又收回来,让她痛,伤害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像是警告,实则更像是溺爱。
她摸着那条疤,想起在水里抵着沈婵时的场景。
沈婵被迫歪着头,趴在池岸上,沾了水的发丝黏在后颈处,半遮半掩中一截白皙娇嫩的后颈露了出来,透着一股旖旎。
像是一截洗干净的藕。
平日里那截后颈都被长发遮掩着,别人看不见,明离也看不见。
好像无意间推开了一扇门,窥见了藏在门后的一盏灯,明明也只是一盏普通的灯,明离却惊喜又慌张,莫名咂摸出一股隐秘的窃喜。
回神后又有点恼怒,明离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不知为何越想越气,明离把书摔在石桌上,气冲冲起身。
明离又把院子细细扫了一圈。
直到日落西山,倦鸟归林,明离才下小重峰,半路上还捡到了一截好看的木头,揣在兜里带回去。
明离自觉一系列事皆因自己而起,满心愧疚。加之几日未上课,便发了疯似的读书写字,想着等沈婵回来,给她看一手漂亮字。
公孙浅路过时瞧见,颇为惊讶:“怎么忽然刻苦了?”
自公孙浅不教明离读书写字,明离也不教公孙浅修炼调息后,两人又变成了好朋友,关系一如从前。
明离道:“读书写字也算修士必修课,还是要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