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情绪。
他鼻梁上架着副银丝眼镜,眼神避在后方,晦暗不明。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声音平直,听不出情绪,却又像风雨欲来前的短暂平静。
夏声蜷了蜷指尖,道:“今天的事对不起,我应该跟你道歉,这件事我本想更正式的跟你说。”
像是终于失去耐心,他冷冷抬起视线。
“现在说。”
从没有一刻,他迫人的威压如此不加收敛地倾轧到她身上,夏声不自觉略微向旁边挪了下,直到胳膊抵到另一侧的车门。
“公司发展需要,我过一段时间准备出国。”她喘了口气,又接着说,“还有,我已经委托律师草拟离婚协议,我们……”
“夏声。”他蓦地开口,声音仿佛淬了冰,“你真是有本事。”
车窗外的路灯只能映照出他半边轮廓,银质眼镜边框闪过冷冽的光,他转身看过来。
“你考虑好,再说一遍。”
他上位的姿态令夏声不适,于是她挺直背,干脆言简意赅,快刀斩乱麻。
“我们离婚吧。”
她直视着周庭朔的眼睛,心底突然升起一抹悲哀。
“我原以为婚姻只是形式,但现在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两个再好的人,不相爱的话,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所以我不想再将就。”
“不相爱”三个字十分清晰地灌入他的耳膜,周庭朔喉咙滚了滚,开始回想是从哪一刻她开始变得冷淡疏远。
——好像是那次会所,他与卓冕最后一次谈及她。
他脑海里浮现对方隐忍着,不甘退让的眼神。
跟他不相爱,难道跟别人就能相爱?
镜片后的眸子闪了闪,周庭朔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但眼中并无一丝笑意。
他一寸寸逼近夏声,直近到能清楚看到她睫毛颤动的弧度。
“出国,离婚。”他手掌困住她的腰肢,将人箍在身前,“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
他的眸光带着沉甸甸的重量,似乎要将她的决念压垮,夏声别过视线,不肯再看他。
“你没理由不同意,以你的条件想再找一个优秀的联姻对象并不难。”
周庭朔似乎被她的话惹怒,抬手别过她的下巴,硬要她直视自己。
“我不想再找,也不会再找。”
一想到她已经做好离开自己的准备,周庭朔的心里掀起一阵巨浪,澎湃汹涌,瞬间将他的理智吞没,他咬了咬牙,按下翻涌的不安。
此刻,他恨不能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让她哪也去不了。
“你不许走,更不许提离婚。”他的口气带着毋庸置疑。
夏声看向他的眼神一怔。
相处这一年,周庭朔一直是钱多事少好商量的典型,何况他并不喜欢自己,按理说这件事他就算一时难接受,大抵也不会这么大反应。
她觉得大概是让他得知消息的方式实在不体面,才让他如此生气。
夏声放低声线,好商好量。
“其实我出国与否本不需要你的同意。”
“至于离婚,只要夫妻双方事实分居超过两年,也会自动判定为法律关系失效。”
她推了推他,试图让他退回去,可眼前人似乎铁板一块,紧紧圈着她不肯放开,她只能作罢。
“我其实是想,我们好聚好散,所以才正式地跟你谈一谈。”
周庭朔眼眸看着她,想不清楚为什么那么柔软温暖的唇,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他琢磨重复着:“好聚好散……”
鼻梁上的眼镜被他一把摘掉,扔到一边,他钳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