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见昔日熟悉的身影。
“最后一场,都准备好了吗?”沈钦州向在场的演员确认道。
“沈导,你的手怎么受伤了?”谢清越注意到沈钦州手上的创可贴,多嘴问了一句。
“前两天在房间不小心摔碎了酒杯。”沈钦州语气淡淡,不怎么在意这点小事。
“哎呀,怎么划了这么多道……谁给你处理的伤口啊?贴得这么细心,该不会是……”
“谢清越你想什么呢?”沈钦州眯起眼睛,警告道,“不怕我去和谢总告状?”
一听他要告状,谢清越立马拉下脸,向他服软:“沈导,哥,你别玩儿我了……我不猜了还不行吗?你可千万别找我爸告状……”
“知道怕就好。”沈钦州勾了勾唇,向沈既白投去别有深意的目光。
沈既白避开了他的视线。
“都准备好了?有问题没有?”沈钦州又重复了一遍。
“好了。”
“没有问题。”
“随时可以开始。”
“ok,”沈钦州调整好摄影机位,看向监视器,“三、二、一,action!”
1942年7月6日,南港。
这是陆岁寒离家的第三年,也是他寻找沈一舟的第三年。
他走遍了无数地方,每时每刻都是为了那个人。
遍寻无果,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到与沈一舟相遇的地方,盼沈一舟顾念旧情,会故地重游,又或只是无能为力,盼得上天眷顾,有生之年再度相见。
他有太多话想要告诉沈一舟。
比如说爱他,比如说对不起。
这些年来,那份感情始终封锁在固定的位置,没有人能触碰,连他也无法幸免于难。
“少爷,真的不回陆家看看吗?”随从问道。
“不了,”陆岁寒说,“先去隆水街看看吧。”
一条长街,两千米的距离,共四十二盏红灯笼。
第一间铺子叫做品轩茶社。
从屹立不倒的石雕牌楼,经一路青砖黛瓦,到南港码头,隐去的是他最熟悉的名字。
昔日的繁华宝地冷清了不少。
数到第十二盏灯笼时,陆岁寒停下了步子。
隆水街12号,它的另一个名字是善为坊。
大门紧闭着,脆弱的枯枝缠绕着摇摇欲坠的牌匾,金色的大字早已褪去了颜色。
正当陆岁寒感到陌生时,大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推开。
“最后一点东西,搬完回去了!”
“收工喽!”
几个小混混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手里抱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路上的街坊邻居像是早已习以为常,很快便挪开了眼。
陆岁寒拉住其中一人,急切地问道:“这里没有人住了吗?”
小混混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说这儿?早就没人住了!”
“沈家都不在了,善为坊怎么可能还开着啊!”
“这里马上就要拆了,里面什么也没了,走吧走吧!”
陆岁寒身体一震,宛若被毒酒攻心,倏地松开了手。
“哐当”一声响,满是灰尘的牌匾摔落在地上,蓦然惊醒了记忆中那场久不醒来的梦。
梦里,他与沈一舟闲庭信步于繁花似锦的院落之中,呼吸声比岁月更加悠长。
他触碰过的花,沈一舟精心养护,他抬眸凝望过的飞檐,沈一舟每逢雨天都在檐下驻足停留。还有他使用过的杯盏,颂念过的经文,亲吻他时澎湃却克制的情愫……
往事在冰冷时光中凋零,化作被车轮无情碾过的尘土,每一块砖瓦的缝隙之中,却仍旧残留着情浓时的温度。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