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沈一舟的情绪一波三折,由从容不迫,到黯然失望,再到心若寒灰,仅能够通过眼神来传达,对演员的演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道具准备好了?”这场戏危险系数比较高,沈钦州特意和场务做了确认。
“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场务人员回答道。
“沈导,”沈既白注视着片场的布景,突然间开口,“可以用真刀吗?”
“理由?”
“方便情感代入。”
“影响很大吗?”沈钦州有些意外他会提这种要求。
“必须。”沈既白回答。
沈钦州注视向他笃定的眼神,几秒后,吩咐身边的助理:“给他换把真刀。”
沈既白接过那把细长的刀,垂眸端详起来,脑中的画面似乎随着游走于刀锋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继而扩大到整个片场,给虚假的布景镀上无比真实的滤镜。
“你先试一下,要是不行随时喊停,换回原来的道具。”
“好。”
沈钦州调整好摄影机的镜头。
“都准备好了?”
“三、二、一,action!”
无法抵挡的紧绷氛围笼罩着内堂,如同山雨欲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一舟身上,带着各式各样的打量。
轻视的,嘲讽的,戏谑的……
这些人大多是沈一舟同龄的纨绔,本对两方恩怨不感兴趣,之所以会来,多半还是想见识沈一舟的落魄。
平日里风光无限、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今日却以下位者的姿态前来请罪,那些比不上他的人似乎也得以凌驾于他之上,有了践踏他的资本。
而在这之中,还有一个人……
陆岁寒。
生平第一次,他也站在了他的对面。
沈一舟收回目光,看向面前身居高位的中年男人。男人脸上有一道切断眉毛,从眼睛划到嘴唇的骇人疤痕,正是素来与他不对付的周百龄。
“沈一舟,今天我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不要你死。但我的损失,却不是一句道歉能够一笔勾销的。”
“都听您的意思。”沈一舟平静地回答,态度不卑不亢,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折磨毫无畏惧。
“好!”
周百龄拍了拍手,用眼神示意下人,立刻有两人上前,将沈一舟狠狠踢倒在地,踩在他的后背上。
沈一舟闷哼一声,撕裂一般的剧痛自脊背处蔓延开来,可更痛的地方却被掩盖在胸腔之下,保护着他自欺欺人的自尊。
还有比在心上人面前受辱更难堪的事吗?
他闭上眼睛,只觉得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尤为漫长。
生平第一次,求生欲败给了强烈的自尊。
“沈一舟,是你先没给我选择,”周百龄拿了把匕首过来,起身走到沈一舟面前,缓缓拔开刀鞘,用那锋利的刀刃在沈一舟脸上比划了一会儿,露出阴毒无比的笑容,“不过我念在你是晚辈,网开一面,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划花你的脸,要么,你就把刀吞下去……”
听到这话,沈一舟艰难地扬起头,一字一字问道:“周老爷这话可算数?”
“算数,”周百龄轻笑,“谁都知道我周百龄从不食白。”
哪怕是平时看不惯沈一舟的纨绔子弟,此刻也笑不出了。他们虽不喜欢沈一舟,但到底和沈一舟没仇,见他被这样折辱,一些心软的早已看不下去了。
沈一舟咬牙,突然间不知哪来的勇气,目光越过周百龄,看向自己从小承诺爱他护他的那个人,渴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哪怕一丝动容。
是怜惜也好,是不忍也好,他无需陆岁寒为自己出头,他自有后路可让自己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