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个都没瞧见?
他稍稍同水族箱拉开些距离,试图通过调节视野中鱼缸的大小,来查找水缸内生物。
戚檐往后退,一直退至墙面,手摸着了一开关。他稍侧首,见上头贴了一标签——【生物返缸摁钮】
戚檐是个不怕事的,瞧了眼四下无人,便毫不犹疑将开关拍了下去。
啪——唧唧嘶嘶嗞嗞嗞——
怪响接续传来,那些水缸里有什么东西自缸底沙中爬出,叽里咕噜的声音响个没完。
是什么?
再凑近去看看吧。
看不清。
再近些吧。
砰!
粉红的肉块就这么在戚檐面前炸开了,粘腻的血丝贴在玻璃上,被缸中水不断洗刷。
适才在宿舍没能呕出来的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戚檐仍是没屈服于王虔本身的不适感,强行将眼怼去了鱼缸前。
他非看清那里头是什么东西不可。
他必须弄清王虔在害怕什么!
谁料里头的生物在下一秒真正刺激到了戚檐的视觉。
那是一个形似蜘蛛的畸形男。
四条手臂,四条腿,最上的手臂长到了面颊两侧。
适才爆开的是那东西头顶的一处鼓囊,这会儿那里还漏风,水往内灌的瞬间,戚檐能看见浸泡在浓黄的液体中的脑子。
“呕——”
戚檐又一次摔下去,几乎是匆遽起身将手撑住洗手盆的一刹便开始呕吐。
头晕脑胀,嗓子干哑。
戚檐任自个儿吐去,心里头仍旧在想,王虔为何反应这么大?
缸中豢养的畸形生物究竟暗示着什么?
他想啊想,想着了适才在宿舍看见的化妆品与美容针。
那些东西会是容貌焦虑的另一种暗示么?
思及此处,他又朝旁瞥一眼,只那一眼,他便几乎将胃酸都呕出去了。
无论如何,这生物研究所不适合他待,安稳去【装备库】报道罢!
戚檐想明白后,匆忙漱了几下口,大步往外走。
***
待真正站至【装备库】门前了,喉间不适仍未缓解。
他尽量摆出从容端正的笑容,这才将那挂着红灯笼、镌刻吉祥纹的铁艺大门摇了摇,高声喊:“戚檐!新来的!”
这一声吼罢,里头倏然窜出来几个黑衣警卫。到底是【装备库】的人,手上耍的不再是那瞧着“淳朴”的警棍,而是洞口黑黢黢的枪。
在阴梦的无数死法中,他至今还没尝过挨枪子的死法。然而他即便再好奇,也绝无尝试一番的心思,只一面抓着身份证,一面将双手举高,说:“我叫戚檐,杨……长官介绍来的,从前在地下监狱干活。”
那些警卫迈着步子缓慢挨近。
咔哒——
铁艺大门敞开,枪口也粘贴了他的太阳穴。
“停——!”屋里跑出个年轻人,听声是沈道爷没错。
“沈警卫,我来报道。”戚檐像是毫无察觉当下命悬一线,颇自然地同沈道爷攀谈起来,“先前多亏您出手相助,否则我这被重犯104号咬个半死的,哪有可能活下来呐!”
沈道爷听闻此话却有些忸怩,他讪讪笑答:“举手之劳罢了,比不上隔壁那位砸缸救人的文研究员!”
好端端地扯文侪干什么?看他那明显落寞的神情也不似单纯在说自谦的场面话,难道他和文侪之间也有恩怨?
戚檐尽力回忆着当初还在“常生大楼”时文侪与沈道爷的相处,只记得头一回见面,那戴着笑罗汉面具的道爷曾缠着文侪,要文侪那门外汉给他指条明路。
再前边说了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