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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兼临时工老板。”

***

戚文俩人绕开庙前那一片嘈杂人群,环顾四周店家。

或许是因愈往上租金愈高的缘故,这儿相较其他楼层少了许多随地摆摊搭桌的小商贩,偌大的一层为三家店所分割——牙科诊所、幼儿园还有他们身后那姻缘龛庙。

牙科诊所今儿不开门,玻璃门上挂着个常用来锁单车的U型锁。

文侪凝眉又端详一阵,才见诊所外墙贴了个白纸黑字的大字告示。

【开在五楼,全年无休(除雨天)。】

“雨天?”文侪喃喃自语,环视四周,见这五层没有一扇可以看见大楼外天气的窗子,忽而伸手拦住一正吆喝着卖报的报童,笑说,“弟弟,给我一份吧。”

他从兜里取出五角钱塞去那孩子掌心,便将报纸极迅速扫了一遭。游移的视线很快停在天气预报一栏,看到【今日天气:晴】。

奇了怪了。

今日不是雨天却也关门,这是为什么?

他尚在琢磨,那挂着个【晴朗幼儿园】金匾的幼儿园里却忽而传来砰砰几声重响,吓得他险些往那系满祈福条的大树上撞。

只听楼梯间嘈杂一片,一群老太太老爷爷牵着一些豆丁大的孩子便来了。

今儿楼下铺主个个忙得晕头撞向,年轻人把孩子交给老人照顾也说得上顺理成章。

孩子们个个神情平和,那些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个个面带愁苦,这也同样合理。

起初文侪只拿他们当作疲累半生,晚年却还得帮儿女带孩子的哀怨老人瞧,直到那些个孩子在幼儿园门口,同进园的老人们摆臂说再见,那习以为常的困倦才于一刹烟消云散。

老人们迈着蹒跚步子坐进幼儿园外的等候亭里,自觉抓起一旁的口水巾戴好。而后齐刷刷将手扶去了膝头,像是受到什么催促似的,连时常佝偻的背也给挺直了。

还不待文侪缓过来,那幼儿园里已开始进行早晨广播——

“阳升花开,新的一天我们沐浴阳光,我们快乐成长!”

老人们一骨碌从小院的长椅上起来,双手搭住前头人的肩,排成长龙,有说有笑地往屋里走。

戚檐的手在这时摸上他的背:“在看幼儿园?有啥有意思的吗?”

“有的。”文侪说,“进幼儿园的不是孩子,而是老人。”

“啧……”戚檐咋舌,“我说幼儿园、姻缘龛庙、牙科诊所这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修在一层,原来主要针对的顾客群体是高龄者。”

文侪扒拉下他的手:“你说仔细些。”

戚檐把文侪的掌舒开,拿指头在上边画了个三角:“姻缘龛庙拜的是长生不老,可学龄前儿童哪里懂得求长生,幼儿园的孩子也多半还不到换牙期,牙科诊所也用不着——但是老人呢,他们不管求长生不老也好,去牙科看牙也罢,都再正常不过——共享顾客,业务又不重合,多好的产业布局。”

“是,可要想让你所说的符合逻辑,必须立足于老人上幼儿园的前提成立下。”文侪抱着双臂,“我不理解为啥老人上幼儿园。”

戚檐摇头:“眼下我也想不通。那就暂且不管,统一戳个笼统的印——阴梦异化。”

电流声沙沙,幼儿园开始放童谣——

“小朋友,排排队,你头白来,我背弯。”

“小朋友,把掌拍,你杀黑来,我埋尸。”

“小朋友,张口唱,你见红来,我新生。”

文侪扯着戚檐要走,忽而发觉那幼儿园小院里还站着俩人——一老头和一老太。

文侪起先觉着那二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他二人面上流连,后来他往旁退开好些步,才知他们原是在盯着戚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