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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文侪不抬头,只是应答:“真的。”

“是么……”“戚檐把那几行字又瞧了瞧,才说,“将‘钱柏’二字改成我的名字吧,省得后几日套他们话时转不过弯。”

飞速滑动的笔尖顿了顿,文侪既没答应也没拒绝,钱字起头的那一撇却被他倏地划去,紧接着跟上了戚字的起横。

晕眩感与剧痛在戚檐瞧见那清秀字体凑出他完整名字的一刹相伴袭来,如有千万过境蝗虫啃咬高粱地,然而他高扬起的嘴角却同身心痛苦大相迳庭。

他还没在那些个感情中浸泡多久,呼吸的频率先行变得错乱不堪。

【梁桉(高鼻深目的新房客)——戚檐憎恶;吃了自个父亲(谜题一);死亡证明书;化作黑油】

戚檐耐着喘,又瞥了两眼,说:“加上个房间入门处有嗞声。”

言罢,他又无赖似的把脸栽在文侪肩上,生生叫那沉浸谜海的文侪醒过神来。

文侪心底忽而涌现出个可笑想法——那总一边笑一边把脑袋搭他肩上的戚檐,活似他肩头生出的一株向日葵。只是不同的是,向日葵整天瞎逐日,而戚檐他整天不知在瞎乐呵什么。

然文侪朝戚檐斜去一眼,这才发觉那人这会没在笑。

“好晕…好困……”戚檐委屈开口。

“又晕了?”文侪停笔,“要不要我离远些?”

“不是那种晕,只是睡太少了。”

“谁叫你半夜不睡偏要冲什么澡……”

“现在后悔了。”戚檐笑道。

戚檐正一动不动地把头埋着,以尽可能在短时间内舒缓翻滚的呕吐欲望,谁知耳畔忽然响起了服务生阿冬匆忙的脚步声。

他大老远就在扯着嗓子喊:“爷,电话又响了,您快去接!”

听了那话,戚檐懒懒散散不愿动弹,反倒是文侪毫不犹豫地提衣前奔,哪知前脚刚穿过门框,后脚那电话铃便停了。

“玩儿我呢……”文侪扶住门板大喘了一口气。

戚檐跟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踱来,只摁下那透明回拨键,最后在两分多钟的忙音中挂断了电话。

“天真冷,咱们该去睡了。”戚檐一面动指进入座机菜单查看来电时间,一面说。

菜单里没有号码,只有大串无序的乱码。

戚檐放下听筒,毫不执着。

***

二人回房仅睡了两个小时便都醒了。

时近日出,戚檐起床套上了风干的黑袍子,旋即走至旅店一楼的红门前。他极目远望,只见四处荒芜。

海蚀地貌惯常带着一种泠然与萧索,远处混浊的海浪穿过形态各异的穴洞灌入这座寂寞岛屿的下腹。

他阖目,听得见孤岛的哭声。

戚檐把那阴沉沉的天端量了几眼,想到了高中每逢大考必降的特大暴雨。那时不论何人,都要趿拉着吸饱浊水的鞋往人头攒动的教室里钻。

他曾有一回,在换班考试前的走廊上碰见过文侪。他们那会并不算熟识,因而他只是慢悠悠跟在文侪身后踱步。那人瘦削的肩胛骨将被雨浇透几分的校服撑得平直,可那考神手中书没有翻开,他只是有如放空一般,在走廊上一边观雨,一边张嘴默背着些什么。

可他二人总会错过。

戚檐同他擦肩过去的时候,本还想着和他打个招呼,可文侪只是垂头看了眼手表,旋即走入了一旁的教室中,没有回头。

落雨淅淅沥沥,戚檐的眼前氤氲着雾蒙蒙的水汽,那些被熟记于心的地貌在面前模糊开,恍若无意滴入瓷碟里的几笔淡墨。

“怎么停下了?”方走出旅店的文侪合上自个写满人物分析的笔记本,困惑地望向他。

“在等你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