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我慌张跑至那唯一能容我喘口气的爱人那里时,我却自其支支吾吾的情态揭穿了他可笑的谎言——他早便知晓我人格分裂,可他的选择是隐瞒。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同与我生着一模一样的脸的男人,共度了不知几个日夜。
一年有余的时间里,在我依偎于他怀中时,他在看着我吗?他在想着我吗?还是始终在想着那个同我共享一个肉|体的人?
他与我相处之际,也在期盼着那个人的到来吗?
我很快验证了这个可怕的猜想。
那一张张我没有记忆的合照背后,全是裴宁写下的情话。
他们相恋了。
裴宁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人。
后来,我察觉裴宁看着我的眼神愈发奇怪。
我知道,他在透过我看向他人。
他在看向那个霸占我身体的窃贼。
所幸,糟糕的状态没有持续太久,我命中的贵人,救我于水火的恩人很快来到了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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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2月8日,陆琴入职旭日东升。
琴姐专攻的领域是人格分裂障碍治疗,我将患病的事实告知了她。她答应在不同院方宣扬的条件下给我治疗。我很高兴,裴宁却很痛苦,我知道,他一定是觉得我在杀人。
——在杀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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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6月1日,在儿童节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我迎来了职业生涯的最大打击——
翁明自杀了。
我像是忽然被人揪住脑袋摁进了缸里,连喘口气都艰难,精神与心理状态皆是一落千丈。
我身心俱疲,浑浑噩噩又熬过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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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初,妈打来的一通电话给我带来了不亚于天塌的坏消息——爸出狱了。
同月31日,爸来了旭日东升,我原来没想招惹他,我最擅长逆来顺受,然而副人格不知为何突然夺走了身体主导权。我醒来时,我被爸揍得鼻青脸肿,爸也已伤得不像样了。
可那个寄生者惹事后,总把后果都丢给我去承担,叫我的买房钱被我爸夺去,又吃了一夜的拳脚。
最叫我难以承受的是,我对我爸的两极化态度引起了院里其他医师的注意——我是精神病患者的事实还是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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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业了。
脱掉白大褂容易,穿上病号服却很难。
我从心底抵触这一事实,到最后变得敏感多疑。我总觉得照镜子时瞧见里头的人不是我,是那副人格,于是我打碎了镜子,修镜子花了60元,我没钱,是琴姐贴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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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6月7日,荣贵院长在出差过程中因心脏病发,抢救不及时,过世了。
视我如己出的老院长这一走,我的状态更愈发糟糕。我被困在这病院一隅,成日读着白墙上那几个血红的大字,很快开始没完没了地建构古怪的价值观。
我开始怀疑自己,也一并怀疑周围的人。
如果医生是个疯子,那是否意味着那些长年被我看作是疯子的,才是正常人呢?那为何关着正常人,却放出疯子呢?
确诊后的日子里,我时常这么思考。
我还自残,因为我总觉得血管里流动着他人的脏血,后来裴宁将刀都锁进了自个儿的柜子里,他告诉我说,一楼发生了惨绝人寰的病患互捅案,这是为了杜绝后患。
可我知道,他又在骗我了。
他是怕我自杀,怕我伤到他的心上人,叫他们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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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答应了琴姐的手术治疗。手术很成功,该死的副人格没了,但我也两手空空。
我杀了裴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