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了!
就在他以为逃出生天之时,忽而头顶一凉,遍布山间的积雪整块倾泻下来,雪域宫宫主瞳孔大动,常年在北地盘踞的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雪崩了……
大片积雪如滑坡,一股脑的灌到他头顶,帮他多次化险为夷的轻功再无计可施,如同漂泊无依的枯叶卷入积雪,炮弹在他身边炸裂开来。
一切不过眨眼间。
隐约见得山体移动,小阿云神情一凛,不禁为之欣喜,积雪数日山脉连绵,这等规模的雪崩炮弹可比不上,她老师教过,在自然侵害面前,莫说人类,机械都非常无力,要有一颗敬畏之心。
小阿云顺势拜了拜,动静这么大,引发雪崩是必然,那作恶多端的家伙还能有这等奇观,排场够大的了。
她自认对方无法存活,但本着严谨的求知态度,还是决定观察一夜,明日登陆乌濛涧搜寻一番再打道回府,回家报告这个好消息!
大获全胜,小阿云心情极好,转头吩咐众人下锚停船,解除战斗状态,“天太冷了,辛苦大家,打个海鲜火锅做宵夜吧。”
少女轻轻吩咐着,轻声细语的腔调和凌宴有三四分像,连犒劳大伙的手段也一样,船员们不禁打趣,“阿云越来越像东家了。”
那是她毕生追随的方向,下意识就会模仿,这样温文尔雅挺好的,小阿云挺胸昂头,骄傲勾起唇角,温声应对,“我是她们的孩子,当然像了。”
众人愣了愣,随即大笑。
航海和与世隔绝没什么区别,在苍茫无际的大海面前,人类非常渺小,时常对着荒无人烟的海面更容易感到孤独,但一家人在一起的心是火热的,足够与孤独对抗。
船员们欢欢喜喜搬来锅子炭火,重新掌灯切鱼剁肉,为胜利大肆庆祝,殊不知不久前家里接连打赢几场胜仗,若是让她们知晓罪魁祸首刚被自己埋在雪里,估摸要气得捶腿,再把弹药存量清空炸个稀巴烂才行!
雪玉宫宫主华丽丽的跑了,可留在武宁的黑羽令跑不掉,有八成人手死在会喷火的暗器下,尸骸遍野,活下来的也是身负重伤,在那香水的压制下具是无以为继。
败得莫名其妙,且迅速,可以说是被完全压制。
宫主留下的烂摊子很难收拾,撤退乃上上选,可那个人竟然还想妄图凑齐秦笙的皮囊?
抵挡箭支的盾牌都碎成八块,要不是她跑得快,现在也是一滩肉泥,季鸣弦闭了闭眼,一个字都不想说,那色厉内荏的家伙定是吓破胆了,一时半刻管不着自个。
远处声响窸窣,惨叫不时响起,不用探听心声,她都能猜到是秦笙带人来清场了,很快就会轮到这里,躲着,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和她一起的黑衣人同样心知肚明,气氛异常压抑。
终是有人忍不住,“右使,你想想办法,不然咱们都要死在这了!”
右使不受香气影响,总能有法子出去,说不定还能救自个出去,有人还想劝说,然而看季鸣弦咕咕冒血的双腿,又是一片死寂。
季鸣弦不置可否,死就死吧,她早该死了。
她的沉默无疑预示着死亡正一步步逼近,有人崩溃大哭,而有人一脸平静。
季鸣弦看了两眼,说话和崩溃的都是生面孔,想必才养成不久只道怕死,可这样连身体都不能由自己做主的活着有什么好的?她连自裁都无能为力……简直生不如死。
能死在这般精妙的诡计下,还是她赚到了,只是可惜啊,手中宝剑崩了个缺口,是刚才击落暗器留下的,季鸣弦视线默默勾勒着上面无比熟稔的图案,那是家族的徽章……隐隐还能看到山庄二字。
她的家,早和她的良心一样不复存在,成了助纣为虐的伥鬼。
一时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