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打住这个话题,往凌宴嘴里塞了个小药丸,凉风带着苦味从嘴到胃,直冲天灵盖,好像被拖把从上到下一顿猛拖,脑浆拖成浆糊了,凌宴温和的五官抽搐狰狞,“你、你谋杀亲妻啊!”
“哪有,我心疼你还来不及。”秦笙笑得一脸讨好,她就知道她受不得,“这个药效太猛,本没想给你用的。”
凌宴气若游丝,糖衣炮弹确实管用,缓了好一会,不得不说,这么一折腾光顾着苦,倒还真不恶心了。
暗戳戳揪舌头上的苦味。
那边沈青岚还在揉胃顺气,又有要吐的架势,秦笙一个头两个大,这两没用的天乾……依旧药丸堵嘴,“天热了,去去火。”
沈青岚“哼”了声,看向凌宴的眼神有些鄙夷,“有那么夸张么?”
没看出来阿宴这人竟是个喜欢跟媳妇示弱撒娇的,啧啧啧,沈青岚认定她是装的,偏不信邪嘎嘣猛猛嚼了一粒,登时口眼歪斜,艰难撑起身子控诉道,“你弄这么苦的药作甚?!”
秦笙摊手,“怕你们中暑啊,得提提神。”
沈青岚痛苦面具,凌宴扬眉吐气,狠狠嘲笑。
顾景之看她们斗嘴玩乐,一阵失笑。
总惦记这黑羽令搞事一直睡不好,几人眼底具是青黑,秦笙唤大家梳洗重新躺好,“这回能好好睡一觉了,早些歇息吧。”
明天还有事呢,度过一个难关,还有下一个,都赶紧解决掉就能回家咯。
话虽如此,秦笙溜圆的眼睛盯着帐篷顶,听耳边渐渐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听山林蝉鸣鸟叫,她满心为博得胜利而雀跃,半点睡不着。
长久以来所谋划的第一个巨大成果摆在眼前,让秦笙看到胜利的曙光,曾经害她凄惨至极、神出鬼没的黑羽令被她圈禁,不可一世的敌人并非不可战胜的,敌人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又还会有怎样的弱点……
这一小步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和鼓舞,秦笙甚至想到,是否有一天,她可以通过这些杀手直接同幕后黑手直接对话,又或者说,宣战!
告诉那个窝在雪玉宫为祸世间的缩头乌龟,她要用这世间最狠毒的手段,让他极尽痛苦的死去……
心脏噗通眼底猩红,杀意无法抑制,这是专属于她的幻想时间。
不知过去多久,木床窸窣,秦笙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凌宴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抱着她,像对待诡计多端的装睡小孩,拍背哄睡。
秦笙咬了咬唇,略作犹豫,还是把脑袋凑了过去,小声咕哝,“你别吐我身上。”
凌宴眉宇抽搐,你个倒打一耙的野山参!
回应秦笙的是屁股上挨了一巴掌,感受到她的小小怨念,秦笙勾起唇角,放空思绪试图入睡。
条件艰苦,但不妨碍她们苦中作乐。
继平阳难得一见的蝗灾过后,荥阳遭遇几百年一遇的黄河改道,死伤无数,许多事实无法言说,百姓心照不宣,但会阴阳怪气。
德不配位、必有殃灾。
“唉,我看啊,这怨气冲天,他不死如何平怨。”
“不怪老天无眼,只是苦了无辜人。”
总会有人记得二十多年前,南北商行通敌叛国,大卫首富如同草芥,全家老小口塞白布无法伸冤,全城百姓跪请陛下刀下留人,彻查再斩不迟,帝王不顾民意执意斩首,一家人的血染红了长安的菜市口。
伫立几百年的商行轰然倒塌,被朝廷瓜分殆尽。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总有人记得,南北商行物美价廉、从不恶意抬价,路有饿殍,她家的商队见到总会帮上一把,每年冬日,各大寺庙总有南北商行施粥行善,给一个又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有了活下去的机会,每有大灾,南北商行捐款捐物配合朝廷救灾,就连多处堤坝都